黎越是出声，落在屁股上的巴掌就越重。不几下，白白软软的屁股就被加热地红彤彤热乎乎。

一次次挣扎都以痛呼为结尾，满肚子的话被生生堵在喉咙口，黎又是急，又是疼，又是委屈，脑子一热，张嘴就朝重华的大腿咬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黎闷闷道：“若是，若是哪天殿下想尝新鲜……宫里的总比外面的好。”

“阿黎——啊！啊！殿下——啊！听——啊！啊！啊！听阿黎——啊！”

“喉咙疼么？“

软绵绵的舌头舔得重华的心里也一片酥软。

“！”

于是重华递给他一杯水。

他一下子呛出了眼泪。

“只是，只是未来太久了，阿黎害怕。”

“唔唔！”

黎没有信心，又不敢一再拿这些心事去烦重华，只能自己暗地里寻思，想一些不知道有用没用的法子。

“阿黎，”重华软和了语气，轻轻拍着黎的背，“阿黎乖，松口。”

黎到底没有胆子大到主动挑战重华的耐心，趁着殿下还肯给自己好脸色，细声细气地道歉。

“只是”后面的话，重华一个字都不想听，于是重重的巴掌如雨点落下。

重华心知肚明，但也由得他光打雷不下雨地干哭，直到哭不下去为止。

可是，可是……

黎垂下头，双手捧着重华的手指，倒真像是小狗捧着肉骨头似的。

重华简直要惊呆了。

“不用了。”重华第三遍重复，笑容已然敛起。

重华没想到他还在琢磨这个，有些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阿黎是怪孤对你冷淡了？怎么总想着孤会腻了你？”

“咳！咳！咳！”

僵持了一会儿，黎缓缓从重华膝上起身，垂着眼不敢看殿下的脸色。

一开始确实是悲从中来，情不自禁。后来则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殿下，做起了鸵鸟。

”阿黎，阿黎不敢了……“

“松口！”

黎呜呜呜哭了好一会儿。

他吞吞吐吐地解释，不仅仅是宫里调教的侍奴乖巧可人，也是因为这些侍奴都是无根浮萍，怎么都越不过他去……总好过殿下被哪位身份高贵的神灵勾了去。

说着，他忍着心里的紧张，抬手轻轻抓住殿下还没收回去的那根手指，带到嘴边舔了一下：“汪呜？”

“阿黎听懂了，”黎听出了殿下的不满，急切地想解释，“阿黎只是觉得……”

重华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花，顺带戳了戳他的脑门：“还咬孤，嗯？你是小狗么？”

黎把脸埋在臂弯，闷闷道：“就让司寝局私底下预备着，阿黎不看，也不让他们到殿下面前，可以吗？”

落在屁股上的巴掌打断了他的解释。不同于刚刚那一下算是情趣的拍打，这记巴掌抽得颇重，伴随着重华的训斥：“孤说不用了，阿黎听不懂么？”

重华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狠狠揍一顿的冲动。黎脑子发热，他不能跟着脑子发热。身份的实力的差距是切实存在的，他的任何一点冲动都可能对黎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但趴在他腿上的黎看不到，仍然在拗贤惠大度的人设：“阿黎的意思是——啊！”

见黎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他搂了搂这个纠结的小家伙，叹了口气。

重华看他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也实在是没办法。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万年……长生路漫漫无尽，他真的能一直让殿下喜欢吗？

“哭累了？”重华不动声色地问。

黎小心翼翼地点头。

他不想让殿下不高兴。

“孤没生气，阿黎不怕。”

“如果能让你安心一点，那就备着吧，孤也不差这几个人的用度，”重华无奈道，“但只许让尚寝局经手，你自己不许再碰。”

若能说得出口说他早就坦白从宽了，宁可挨揍也不吐口，就是真的很不想说。

黎乖乖接过，小口小口啜饮着，听得殿下问他：“休息一会儿再哭？”

“说说吧，”重华叹了口气，问他，“为什么一定要预备侍奴？”

再点头。

“阿黎没有，”黎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殿下待阿黎很好，很好很好。”

慢慢来吧。

“殿下……”黎从重华怀里探出脑袋时，脸颊红得跟屁股一个颜色，也不知道是哭得太用力涨红了脸，还是羞的。

“呜——哇！”黎紧紧揪着重华的衣襟，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可殿下都这么问了，要是不解释地清清楚楚……殿下会不高兴。

于是重华将他搂进怀里。

感觉到腿上传来的锐痛，他第一反应是错觉。直到看到黎那一口小白牙，他才不得不相信真的是对方在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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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仔细品着这话里的意思不是生气，倒也不煞风景地认罪，反而大胆顶了一句：“阿黎是殿下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