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大佬·黎坐在电脑前，鼠标拖着MV的进度条，一帧一帧地看。

他已经看了很久——从前往后，从后往前，每看完一遍，脸色就更沉一些。

“黎爷，”他的心腹很小声地劝解，“一个衬衫广告而已，不满意的话可以让他们重拍。”

这话一出，却恰似点了火药桶。黎猛地砸了鼠标：“重拍个头！“

”衬衫广告？他们家衬衫的扣子都是摆设么？“

MV停在了一个画面——小明星·重华仰靠在沙发上，手中举着一支红酒；西裤扎地一丝不苟，衬衫却敞开着，露出清晰的腹肌纹路，和隐隐约约的胸肌轮廓。

”这是谁的主意？“

被大佬森冷的目光盯着，心腹生生打了个冷战：”我，我去问问。“

”……不必了，“黎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不论是谁的主意，总归殿下是同意了这么拍的。他不能跟殿下唱反调。

可……还是好气啊！

“让这家公司破产，”半晌，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做得隐蔽些，不要让人察觉。”

当天下午，重华无奈地打开了敲得整天响的门。

“你哪儿得罪黎爷了？”暴躁的经纪人女士当头就是一句。

重华：“……”得罪？把对方操得下不了床的那种么？

见眼前的艺人一脸茫然，经纪人不得不压下情绪，恨铁不成钢地道：“赵哥跟我说，前两天拍的广告不能播了，还暗示我最近不要给你接活。”

【赵哥】=【黎的心腹】，这个重华倒是知道。至于其他……

重华微微蹙眉，打开手机通讯录，寻到一个备注为【金主】的号码，拨出。

电话铃响了三声，然后是一个公式化的礼貌声音：“黎爷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吗？”

这大概就是那位赵哥。重华尝试回忆了一下原本小明星的语气，很快就放弃了：“……我要见他。”

”好的，等黎爷开完会我会为您转达。“

”嘟——嘟——嘟——“

重华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沉默良久。

然后他手一扬，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落入鱼缸。

水花四溅。

黎刚和一干小弟们散会，就听心腹说，刚才重先生打电话过来。

脑海中高速运转的三年转型五年洗白的宏伟计划突然卡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一把抢过手机，找到那条通讯记录，原路拨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黎怀着微薄的侥幸一直听到了最后，直到机械的女声再次重复“对不起”，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黎爷……“心腹从他的异常中察觉到自己的应对可能出了差错，有些不安。

不要慌，不要慌。

殿下应该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黎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冷静地吩咐：“后面的行程全部取消，我要回去一趟。”

抬步欲走时，却左脚绊右脚，险些栽个跟头。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在沙发上瘫成了咸鱼的经纪人女士恹恹侧头看去，然后一个打挺站得笔直：”黎，黎爷。“

正小心探头进来的黎也是一呆，旋即发现殿下并不在客厅里，立刻恢复了体面：”怎么是你，重先生不在么？“

经纪人女士愣了一下，似乎没法将黎爷口中的“重先生”和自己那个要糊了的艺人画上等号。

”他，他在屋里，呃，心情不太好。我，我怕他做傻事……“

这位女士越说越没底气。她既没拦住小明星·重华做她眼中的傻事——比如给大佬打电话邀宠未遂、”恼羞成怒“把最新款的水果手机扔进了鱼缸里——而看眼前这位大佬的样子，显然原本她认为的”傻事“，其实是自家艺人有恃无恐。

这时黎也看到了沉鱼缸里的手机——正在被一群鱼鱼围观，还是相当显眼的。他抿了一下唇，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小赵先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重先生当下的合约和资源照旧……当然，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也都可以换。”

经纪人女士离开的时候仍然是一张震惊脸。

黎本可以做得更圆滑一些，但他现在实在没心思了。

他看向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的书房。这一番动静，殿下不可能一点都听不到。

殿下生气了啊……

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黎终于可以摘下角色扮演的面具，流露出内心的畏怯来。

原地踌躇半晌，他解下西裤上的皮带，将西裤和内裤脱下叠好放到沙发上，然后拿着皮带走到卫生间，仔细洗净和消毒。

然后他就这么光着屁股，捧着皮带，敲响了书房的门。

重华不否认，他是存了心想看黎绞尽脑汁讨好自己。

——他很生气，需要使劲儿哄的那种生气。

但……黎跪在那儿，上半身西装笔挺，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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