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柏撂下了手上自提起来后便不曾用过的笔墨，取了阿芸要送的茶，斟了一杯来到白榆的小桌前。

白柏听了，心如刀绞，即便他心中早做好了打算，还是难言地沉默了。

这是在小傻子看见唐茹后浑身发抖时，他抱着白榆说的。

白榆正准备起身，意外听见不远处两个小宫女在小声嘀咕。

这是不是……代表白榆不会否认小傻子的一切呢？

打散白柏的诸多缱绻。

白榆抿抿唇，把手抽了出来，往掌中呵了口气：“父皇，您打算什么时候放儿臣出宫呢。”

白榆见状，还是觉得有些冷，便伸手阖窗，同时道：“……有人和儿臣说过，‘再不会有人强迫你了’，父皇，您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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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不愿细想这些，何况白柏再三肯定了过些时日定会放他出宫。他虽心存疑虑，但还是将恼人的情丝抛之脑后，专心在了看书上。

“许是什么新的情趣吧，我听说男人都很喜欢在床上让人喊爹爹的……”

白柏苦中作乐地想着。

白榆：……

他分明那么喜欢自己。

阿芸也听见了，她瞪了那两人一眼：“去去去，活儿都做完了吗，也不怕扰了小贵人清净。”

白榆特意长了个心眼，没当着下人的面喊他“父皇”，本来他被养在干安殿已经够遭人非议了，若是再让人将“父皇”听了去，只怕还得乱嚼舌根。

新学了下怎么贴图片，那就试着放下雪中的故宫吧

白榆不曾抬头，还以为是阿芸送来的，便伸手接过，抿了一小口后放下，那只手忽又被抓住了。

只是他一日睡醒，床畔余温渐凉，想是那人已经去早朝了。

他轻声唤道：“……父皇。”

之后几日也同这日一般，白柏总要让白榆坐在他怀里，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握着他的手来教他写字，即便白榆已经熟悉了笔墨，他也仍是如此，固执地可怕。

第38章

连言语间的称呼都逐渐更替成了父子间的模样。

白柏又遭了一回冷遇，任他浑身解数，白榆真是一点回应也不给，他险些克制不住心底叫嚣的冲动。白榆看书，他便阴沉沉地盯着白榆看了一整日，连折子也没批几章。

遂愈发刻苦，几日下来将少时未学完的诗书翻了个遍，背下了许多首，这书更翻到最后一页，便着令白柏换了册书，才避免了先前的尴尬。

那手分明算不上很冷，白柏仍觉得他指尖如不化的寒冰般凉，他动了动，将那双手聚在掌心，想要暖一暖。

“你昨日听见了吗？小贵人喊陛下‘父皇’呢。”

白榆听得脸红，捏着毛笔的手心都有些汗湿，他觉得又气又恼，自己竟因了一首情诗觉得心烦意乱。

白榆有些诧异地抬头，同时听见……他那素来稳重的父皇用着捎带委屈的语气小声说着：“小榆，我哪里

诗书过后便是史籍，恰好看不懂的地方也少，白榆便一整日都没跟白柏讲话。

可惜偏有人喜欢挑情诗讲给他听。

偏偏白榆浑然不觉，看起书来仿若入无人之境，还为列传中不少人的际遇感慨了一番。又心下愧疚，觉得对大燕的过往都不甚了解，便取了本朝的史籍，从太祖建燕开始看得有滋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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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允你的，自然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