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诸众生，无始幻无明，皆从诸如来。圆觉心建立，犹如虚空花，依空而

有相，空花若复灭。虚空本不动，幻从诸觉生，幻灭觉圆满，觉心不动故。若彼

诸菩萨，及末世众生，常应远离幻，诸幻悉皆离。如木中生火，木尽火还灭，觉

则无渐次，方便亦如是。

==《圆觉经　普贤菩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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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来的，陈县长的电话把窦伟民从睡梦中惊醒，他以为窦伟民还在定

安市，说自己在定安市还有点事要处理，叫窦伟民不用过来接他了。窦伟民强打

精神答允了下来，一个翻身，就看到床头柜上的数码相机。他半边脸埋在枕头里

呆呆地凝望着相机，上半夜里自己所做的那些荒唐举止一幕一幕拾缀起来。

躺在床上把当时的大体经过认真梳理了一遍，窦伟民把双手枕在脑后，长长

吐了一口气。他有些苦恼，有些后悔，也有些迷惘，也有些后怕，更多的……却

依然是兴奋。他探出右手把相机拽了过来，本想把那些照片浏览一遍，拿在手里

摆弄了两下，起身把相机塞到了电脑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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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早餐一般，窦伟民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牛奶剥着鸡蛋，一边看餐厅电

视里的NBA直播，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下，扭头一看，是余滨和董昭然。两个人

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气色很差，不过董昭然毕竟年轻，胃口还很不错。余滨

顺口问了下怎么没看见那两个女同事，窦伟民有些心虚的说她们昨天也都喝醉了，

是自己和两个女服务员给搀扶回去的，他还装作很自然地顺口说了下自己和两个

女服务员把人放在房间里后就一块出来了，不知道她们后来怎么样。

余滨苦笑了下：「基本上是全军覆没啊，昭然，打个电话叫她们来吃早餐，

今天事很多的。」董昭然应了一声，拨通电话，说她们已经起来了。

窦伟民怀着等待审判一样的心情，看着两个女下属从餐厅门口走进来，恍惚

中，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浮现出那两具赤裸的躯体以及那些淫荡的姿势。看得出李

姐和秦琪都认真打扮了下，虽然眉眼间还有些憔悴，但脸色就要好看一些。她们

选择了早点后也坐到了这张桌子边，窦伟民强捺住紧张的心跳关切询问她们感觉

怎么样，秦琪苦着脸：「脑袋痛死了，早上还翻胃，呕不出东西来，难受。不过

李姐更倒霉，除了头疼还有些感冒呢。」李姐也叹口气：「人老啦，受不了这么

喝酒。」窦伟民看着她们的反应，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但同时又感

到深深的歉意，毕竟都是为了公司的项目，喝醉酒的难受他也知道的，下属全倒

下了就自己没事，尤其自己还趁人之危……

「今天你们两个就好好休息吧，余滨我们去做就成了，吃完东西后李姐你把

公章和财务章都给我。」窦伟民飞快地瞄了她们一眼，看着她们想说话就抬手做

了个阻止的手势：「算是命令啦，不准反驳！」

秦琪「扑哧」一笑，呛了一口豆浆咳嗽不止，李姐感激地看了窦伟民一眼，

点点头。窦伟民心底愈发惭愧，突然有些愤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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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郊县的项目负责人们对窦伟民现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按照他们的话说，

就是从来没看见有哪个大老板干活会这么拼命认真，把各项相关工作基本上都大

包大揽并事无巨细，就冲这种工作态度，想不发财都难。

余滨和董昭然也吃惊于老板所表现出的异常勤奋，不过他们只认为窦伟民这

么努力是为了在长郊县开拓出一个大市场来，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窦伟

民把对于两个女下属的巨大愧疚之情转化成了无限工作动力。租赁临时办公室、

银行开户、找定安市法律顾问拟合同、现场勘查、做计划书、修改设计方案等等，

基本上全被窦伟民包揽下来，董昭然甚至私下对余滨嘀咕：「窦总变咸蛋超人了

么，一个人全做完了还叫我们来干什么啊？」

两个女下属现在却是陷入巨大感动中，窦伟民说她们因为公司的工作喝酒伤

身了，让她们休息了一天后又发了笔现金安排她们去美容院做保养，虽然她们很

不好意思接受这份美差，但窦伟民斩钉截铁的说这也是工作，必须完成。于是两

个幸福的女人由衷赞美着体贴人意的老板，兴冲冲地去寻找长郊县的美容院。董

昭然再次惊叹：「天啦，老板是妇联主席吗？我们也喝醉了啊，尤其我喝了这么

多，不公平啊！」不过在窦伟民私下给他和余滨一人一个红包后，两个受伤的男

人立刻美滋滋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财务上的事大体办妥后，窦伟民叫余滨把两个女人送回定安市后再回来，然

后继续着白天拼命工作晚上拼命喝酒的工作方式，根本不上网，也没动过那部数

码相机。一连六天，窦伟民就呆在长郊县没回去过，和王嫣也只是电话联系。王

嫣也因为期末考试忙，也就嘱咐了下窦伟民少喝酒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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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速路没多久，雨越来越大，雨刮器卖力地如同前几天的窦伟民一样工

作着，但前面的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为了安全起见，在「卡萨布兰卡」的歌声

中窦伟民逐渐放慢车速，很多年前，自从父母在一次旅游团车祸离去后，窦伟民

开车就格外的小心，哪怕是酒后。他想起早上跟魏部长道别时候，魏部长握着他

的手发自肺腑的话：「伟民（换了称呼）啊，你真的是个做大事的人，哥跟你打

交道就俩字，放心！」，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窦伟民一直喜欢在开车的时候听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觉得那是一首真

正属于旅途的歌，不过今天的天气不像预报里说的仅仅是阵雨，纯属就暴雨，既

然出了门，好马不吃回头草，当然继续回定安市去，所以听点有些淡淡抒情的歌

更比较适合气氛。压着车速在暴雨里行了大约半个钟头，他看见前面路上有交警

警示灯，模糊看见堵塞上了一串车辆，就意识到应该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的大

雨，前面出了车祸。

他没兴趣冒着这么大的雨下去看热闹，就在车里听着音乐，在副驾驶座上拿

起那张早上在魏部长办公室里顺手捎的报纸，是几天前的周末版「定安日报」，

翻了一会，在副版上读到一篇作者叫「彼岸」的诗人写的现代诗，题目叫做「印

象派早晨」

「请允许我，吮吸着春天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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