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细道：“都妥当了，找的是尚宫局负责外出采买的刘姑姑，明日一早便会带着咱们的东西往何府一趟。”

崇帝更笑得大声，周鸿望向陛下奕奕神采，发觉他萦绕在印堂之上的乌云顿时消解，是一股心满意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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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偷听，今日送东西，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奇妙，何昭昭不是那种蠢笨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这变脸跟变天般的神情，恐怕只有何娘娘才能这么干了，一会儿愁眉，一会儿高兴，让他也难以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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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又是何娘娘的缘故？这是奇怪。

看见风微两手空空，便放低了声音：“那件事——？”

崇帝笑了笑：“她肯这么光明正大的送这幅画，那封信或许没什么重要的。”

她毕竟是何齐的女儿，通风报信也是应该的，只是她面对的是自己，是大齐的皇帝。可他还是有些不太忍心，哪怕此刻的他们，相对而立，立场如隔天堑。

她希望满天神佛能够听到她的祈求，让她父亲早日回头。

崇帝先把宝匣启开，里面只得一个卷轴，卷轴开后，也只是《闲居图》。

何昭昭笔下微顿，音色未改：“妥当了吗？”

敲敲打打，搜寻机关后，周鸿眼睛一亮：“陛下，果真有个机关。”他掌中正是两个指节长度者好的纸张，伸手递给崇帝看。

雨细颔首回她，继续在正厅留守。

周鸿沉思小刻，拿起那个宝匣反复琢磨：“莫非这个匣子有什么机关不成？”

入夜，三清殿。

崇帝猜测何昭昭或许会如此做，只是事实果真摆在自己眼前时，反而让他有所释然了。

刘姑姑一开始见到周鸿就害怕极了，招出了这个从明徽阁风微手里收的包袱，结果他又把包袱还了回来，一切照办。

崇帝将那张密信按照原有的折痕迭好，塞进空格里，装成未被人发现的模样，照旧将画作卷好安放在宝匣里。

周鸿“喏”了一声，将乌色包裹放置在大桌上，顺便解开了包裹的扣，里面是一个宝匣与书信。

崇帝眯着眼，取过他掌中纸张，按照所折的痕迹打开来看，便见何昭昭所写的那些字，不提谋朝篡位，只说朝堂纷争。

“好。”何昭昭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敢说个不字，唯唯诺诺回应，后背惊了一身汗。

风微与她颔了颔首：“成了，我禀告一声。”

雨细在她跟前垂首：“主子，我回来了。”

包裹被周鸿包好，又转而拿去给了刘姑姑：“何娘娘怎么吩咐的，你照办就是了，要是何大人说让你再送东西回来，你也照办无虞。”

崇帝的声音平平，没太多愠怒的神情，但也不会是高兴：“拿过来。”

雨细前去偏厅书房时，何昭昭在誊抄经文，不过已经不是商秋晚给她的《心经》了，而是换成了《地藏本愿经》。

书信没了意义，就留着给何齐看吧。

周鸿提着个乌色的包裹来到崇帝身前，他双眉皱起，有些发愁，定眼瞧去檀木靠椅上坐着的崇帝陛下，想叹一口气，却生生咽下：“陛下，从刘春那拿到了风微姑娘送过去的包袱。”

宫里暗卫与眼线何其多，就连明徽阁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