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好不好，要不，用嘴也行。”

历经多年的教学，秦校长说话时，总是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嘴上，声音中气十足，极具穿透力。

闻阗坦然地回答，胸前的肌肉随着说话也跟着轻轻起伏，她不适地挪开耳朵。

“下午就去，我昨天喝醉酒，今早起头疼得厉害。”

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上，怒火如同刀剑冷淬过后升腾的白气，一消而散。

是闻阖。

“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她半仰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盯着他的下巴，小心翼翼地问。

闻阗还在思考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眼珠快速地回转，脸上挂上得意的笑。

陈束桉推开房门，床上的女人安详地躺着，呼吸均匀而规律。她蹑手蹑脚地过去，将柿子放到桌上，在床边坐下来，回想刚刚医生的话。

他刚要开口，被插进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陈束桉窝在他怀里，耳朵贴在胸膛上，忽略心脏跳动的声音，聚精会神地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

“不用了，她不看到我，反而会更好一些。”

“李孟青那个畜牲，这些混蛋，我杀了你们。”

“怎么还没来公司，车不想要了？”

“不行，还有，现在立刻来公司。”

不是她眼高，实在是方者比闻阗大方多了。

见她皱着眉头，捂着双耳，那模样，像极了禇生家以前养过的小仓鼠，他玩味地伸手捏起她脸颊，腮帮子鼓起一块来，更像了。

他伸出胳膊，扶着女人的肩膀抱她起来，拥进怀里，转过头，在她发间留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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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一点起色都没有，她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拿出柿子，一个个剔除掉柿蒂。

不知对面又说了什么，闻阗不情不愿地抱怨。

她摇摇头，取出卡，出来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郊外。

“一个小时之后来我办公室，不许迟到。”

“你在哪呢，赶快来学校补学分。”

空气安静一瞬，他凝噎着说不出话，心情复杂地挪过脸，心脏像被人扎了一针，短暂的刺痛过后，不见血液流淌出来，只有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这个声音和闻阗的眼睛一样，让她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是的，我怕你嫌我脏。”

疗养院最近在修缮，花园里新栽了不少矮松，只是路过，衣服都能沾上一股浓浓的松油味。

闻阗忍俊不禁地笑笑，在她鼻梁那颗小痣上亲了一口，继而不耐烦地敷衍几句，将他妈所有的唠叨堵了回去。

秦校长喊他两声，他才不紧不慢地回答。

一大波医生护士闻声冲进来，一边安抚女人的情绪，一边护送陈束桉离开。

“啊，还要陪你们打高尔夫，我不去。”

她倒吸一口凉气，捧过他的脸，四目相对，祈求他的垂怜。

不知是不是柿子的香气太过诱人，女人缓缓睁开眼睛，恰好，她转过身体，两人对视一眼，她妈妈突然坐起来，掐上她的脖子，发疯地又哭又叫。

陈束桉下意识地捂上耳朵，想要躲开。

。。。

仓皇的脸上挤出无辜的神色，她踉跄地跪在沙发前，抓上他的膝盖，连连摇头。

“你在听吗？”

“小叔，我妈打电话来了，你放心，一会儿我就过去。”

“好嘞。”

“什么意思，不想和我做？”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他的兴致一扫而光，眼里的怒气像火一样燃烧起来，冷下脸，一把推开她，居高临下地质问。

闻阗迅速挂断，接通秦校长的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但是，今天不行，我得陪爸去打球。”

一阵机器的按键声响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余额，陈束桉在心里鄙夷地笑笑，这张卡是闻阗出门前扔给她的。

陈束桉被迫走出房门，医生满头大汗地出来，善意地劝道：“陈小姐，您还是等病人情绪稳定后，再过来吧。”

她趁着闻阗闭嘴的间隙靠回去，对面的声音响起，语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