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殷琢提着吴亦凡的书包，吴亦凡捧着奶茶慢慢喝，两人一块往公交车站走，路过一家炸鸡店，殷琢想起吴亦凡没吃中午饭，就转头问他：“你吃这个吗？”

吴亦凡偏头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不吃炸鸡。”

殷琢不管他，撂下一句“你等着”，就进去买了一袋甘梅鸡排出来。热腾腾的鸡排被切成小块，插上细长的竹签，殷琢插好一根递给吴亦凡，肩上背着他的书包，身子得歪着卡住背带，赶快借机催：“快快快我拿不住了！”

吴亦凡只好接过去，端详了几秒，吃了。

殷琢观察着他的表情，感觉好像并没有被难吃到，就随手把剩下的全都递给他，吴亦凡也没再拒绝，好像也觉得不难吃，殷琢在心里笑了一下。

两人沿着树荫走，漫天的碎光从枝桠间泄下来，打到吴亦凡头顶时他会伸手遮一下眼睛，要不就眯起来，睫毛金灿灿的，偶尔随便调节一下视野，对上殷琢的目光，就很快移走。

一路无话，只有殷琢没完没了的目光，吴亦凡终于有点受不了，咬着吸管模模糊糊地问：“……干嘛？”

殷琢心情很好，难得平心静气地提了一下之前的事，“那个……你妈妈没怪你吧？”

吴亦凡摇摇头：“我跟她解释清楚了。”

没事就好，殷琢点点头，须臾，心里又有点发涩，等走到站牌处，看到远处鲜绿的公交车已经出现，他终于没忍住问道：“你怎么解释的？”

吴亦凡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过了几秒，抵达的公交车停靠在站，带起来的微风让他前额黑色的碎发轻轻飘动了一下，他轻声说：“你是我的朋友。”

尾音很轻盈，很快就在燠热的夏风中消散了。

殷琢把书包递给他，笑了笑，“路上小心。”

吴亦凡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半，胃里塞满了鸡块，甘梅甜滋滋的味道还残留在舌尖，他打了声招呼说不吃午饭了，就回到房间里，也来不及睡午觉，干脆预习下午要上的生物课内容。看了一会儿，又没了心情，他把书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水性笔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殷琢。字很好看，吴亦凡是写不出来，是殷琢自己写的。

高二刚开学，殷琢到六班找自己的朋友，坐在吴亦凡旁边的位置上跟几个人聊天，看到有人开学第一天竟然就在学习，非常吃惊，特意翻看了他课本上的名字，“这么刻苦啊？吴亦凡同学？”

然后又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起来，“亦平凡？亦凡人？你这名字比我还嚣张啊，我叫殷琢，雕琢的琢，”说着就往他眼前凑，“就是说我长得特好看跟艺术品似的，你看！”

还没等他反应，殷琢突然笑了，一只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撑在桌子上，微微俯下头，挑着视线打量了他一会儿，在他耳畔低声说：“欸？你好像比我好看啊。”

吴亦凡感觉脖子痒痒的。

对方很快直起腰，重新找了个由头，语气有点不服气，“你这字儿写的不行啊，看哥给你写两个。”于是翻开他的课本得意洋洋地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殷琢。

吴亦凡合上书，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给殷琢发了条短信：你到家了吗

对方回得很快：没回家

他没想好该说什么，捏着手机思索了两分钟，殷琢又发来一条：我在12路公交车上

12路是吴亦凡每天上下学要坐的车。

他飞快收拾好了东西，说要去上学了，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妈妈问：“凡凡，你那个同学的处分怎么样了？”

他回答，“已经撤销了。”

吴妈妈拿着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走过来，塞进他手里，很欣慰：“那就好，那个孩子看起来挺有礼貌的。”

吴亦凡乖乖接过苹果，嗯了一声：“他挺好的。”

空荡荡的公交车穿梭在盛夏的热浪里，殷琢靠在最后一排，把窗子开到最大，头发被风吹得竖起来，他撑着手肘看着一晃而过的街景，不知名的花香挟着汽车尾气的味道钻进鼻息里，殷琢舌头顶在上颚处，用想象力从中剥出一缕甜香。

吴亦凡每天上学都走这条路吗？跟自己一样无聊地盯着马路看吗？还是会听歌看电视干嘛的，难道学习？殷琢拧着眉，不一会儿打了个呵欠，心想这街景怪无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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