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对方快苏醒时，他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客套的话说到一半，棠澄才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朝面前的江祁看了过来。

自从转学过来之后，江祁就没少收到女孩子们的情书与礼物，早已习以为常。

只一刹那，江祁就知道他完蛋了。

之所以棠澄会来这里工作，完全是因为她的母亲。可能是看多了新闻上所说的高分低能的高校生的故事，原本一向让她以学业为重的女人。这才毫不犹豫给她找了份奶茶店的工作，意图让她能够更加全面地优秀起来。

因为从来没吃过瘪的他，莫名其妙被浇了怎么一身水，非但不觉得冒犯，心跳还一声快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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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奶茶店的门，坐在了棠澄面前的座位上，“喂，你们这儿最好喝的饮料是什么？”

听见这样的话，棠澄才缓缓放下手。

棠澄也不知道自己哪个字戳中了江祁的笑点，但他就是在她面前笑得前俯后仰的，等他笑完了，才大手一挥，让棠澄给他来一杯手打葡萄。

那个中午，棠澄趴在桌上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

联系到昨晚的事情，棠澄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几人身上的淤青与她有关。

不是太差了点？你该不是以为，我要打你吧？”

徒留浑身是水的江祁，仰起头，忽的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镜，低低地骂了句艹。

“噗。”

只一眼，江祁的瞳孔就是一缩。

最后，她动了动唇，轻说了句抱歉，就绕过了江祁，头也不回地往班上走去。

江祁，你有毛病吗？

少年在心中问自己。

为此，她难得地第一次上课走了神。

“刚刚在篮球场上听见邵家明他们把你关在了女厕所，我才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只是体育课打了两场球罢了，你该不是就把我跟他们混为一体了吧？那群人，是不是太跌我的份儿了？”

“手……手打葡萄。”

等到对方下午过来时，一摸抽屉，就摸到了一张纸条，与一小罐大白兔奶糖。

江祁退后两步，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身上的水渍，滴滴答答。

“说啊，招牌是什么？”

“先生你好，推荐本店的招牌……”

-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棠澄明白了自己或许真的是误会了江祁。

在班上午睡的同学不止棠澄一个，可他的眼中却奇怪地只能看得见她一个。

下一秒他就看见纸条上清秀的字迹写着——

随即就感觉到少年动作轻柔地在她头发上一捻，一小缕蜘蛛网就被对方拿了下来。

只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过于尴尬，之后几个月内，两人都没什么太多的接触。直到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骑着车在南江到处乱窜的江祁，忽然发现了在学校后街奶茶店里打工的棠澄。

【江祁同学，对不起，还有，谢谢。——棠澄】

就在这时，他意外知道每天中午某人都会在班上午睡半个小时的消息。于是一个冲动，这一天中午他改成了在学校食堂吃饭。

谁料下一秒，对方可能是因为刚醒，大脑还未彻底清醒，竟直接冲着他无害地笑了笑。

最后中午放学的时候，一直等到了班上同学都走完了，才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江祁的桌旁，往他的桌洞里放了点东西。

趴在自己的桌上，他愣愣地看着摘下眼镜，穿着蓝白校服，趴在桌上的棠澄，好像一团剪去指甲的小猫。

对谈恋爱毫无兴致的江祁，想都没想就要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丢到垃圾桶里。却在看见熟悉的大白兔奶糖后，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手，然后打开了纸条。

只是当时她并不觉得江祁是因为她，而是认为对方可能是觉得自己明明没做过的事情，却被邵家明他们连累了，而生气。

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内，棠澄都是在他的注视下工作的。

第二天，棠澄就看见江祁与邵家明等五个刺头，俱都脸上带着淤青地出现在了班上。

听到这里，棠澄的眼神才微动了动。

少年笑得神采飞扬。

然后提前来到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