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陈冷笑：“姑奶奶只知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动手！”

楚国公这时才把目光凝向沉郃：“镇国公，老夫有一事不明。”

“有道理，”虽然此处离凤驾有些距离，但金陈也不希望这家伙叫起来吓着蓝儿，于是从善如流，“把他嘴堵上。”

拔到最后一片指甲，高知远已经脱力，倒在囚车里目光涣散。

金陈也在打量楚国公所在囚车里的人。她瞧了好一会，最终选定了瞧上去健康一点、强壮一点的高知远，让属下把他的手抓出来。

最后沉郃语气凉凉地嘲弄：“众人皆言楚国公爱护子女，看来不过如此。”

沉郃问：“想知道我为何没去江浙？”

直到她走远，一旁的人敢去扶起高知远，扯下他口中塞的布。

金陈笑起来，称得上笑靥如花：“那就试试，陛下会不会责罚我。”

囚车里其余人均侧头闭目不敢去看。

蔡飞紧张起来：“沉将军冷静……我父亲他是胡说的！”

“你们要干什么！”高知远慌了，奋力挣扎，“放开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高知远的每一声呜咽仿佛都落在众人心上，每一个人指尖都疼痛起来，仿佛被拔掉指甲的是他们自己。

金陈道：“多谢姐夫。”

只见他在马上翻找半天，翻出一把生锈的匕首：“不知蔡老是否听过一种病，名为破伤风。此病以生锈的利器刺破血肉而引发，因为常在新生儿断脐七日后发病，又名七日风。内子曾经嘱咐过我，有机会一定要让蔡家人尝尝滋味。您说我要是用这把匕首扎进令郎身体，几日发病？”

高知远闷声呜咽，冷汗直流。

“你以为秦王在江浙待了几个月只是巡盐？”沉郃问。言罢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刻意让属下慢慢地拔，等到高知远缓过一次气，以为终于结束之时，再来下一次。

这笑声在囚车内众人听来毛骨悚然。

金陈把所有囚犯的惊惧收在眼底，终于满意离去。

一个锦衣卫从布囊里取出钳子。

她早年并不承认沉郃是蓝采薇的夫君，常常以姓呼之，近些年则往往连姓带职务的叫，是以这一声“姐夫”极大地取悦了沉郃。沉郃一直到锦衣卫完全制住了高知远，才收回长枪。

沉郃的长枪斜过来，离高知远的脖颈不到一寸。

只有金陈觉得开怀，又让再拔一块。

江浙的匪患是真的，且从燕王的谋划来看，局势远比奏章上的严峻，沉郃不去，楚国公想不出还有谁能稳定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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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知远意识到金陈是想报拔指甲的仇，颤声道：“大齐律滥用私刑杖六十，你们就不怕陛下责罚吗？”

楚国公终于看不下去，冷冷道：“如此肆意妄为，目无法纪，你以为陛下能容你多久？”

又是一阵呜咽。

“慢着！”高知远思绪飞快，赶在锦衣卫动手要拔之前快速说，“皇后才刚有孕，此时见血就不怕冲撞皇后吗？”

高知远连忙停止挣扎。

锦衣卫撕下来高知远一块衣袖堵住他的嘴，然后用钳子拔除了第一块指甲。

他收起匕首，策马远离了他们。

楚国公岿然不动，抬眼与沉郃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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