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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小姐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信号断掉了。熊冯特用格外轻松的语调,向白池发出了邀请:欧文是这么死的,那白堇年呢?他费尽心力为警察办事情,等待他的是自己人的枪口。白小姐,我在基地,期盼着你的到来。

熊冯特想方设法带来了一本日历,是欧文的东西,日历上有被指甲轻轻划过的痕迹,在应该宣告无期的那一天有一个深深的圆圈,几乎渗透下一月的纸张。但那一天到了,没人把她带出去,也没有人通知她什么时间死亡。

白池想象着欧文的模样,欧文她应该陷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奔赴刑场的恐惧中,直到有一天,她在一个恶心的男囚嘴里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名字,她在恐惧和愤怒里拿起来手中的筷子,捣烂了那张恶心的嘴巴,那张嘴里不能出现任何侮辱白池的言论,哪怕那个名字只是巧合,哪怕他口中的白池不是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猜你一定想问那个警察和相关狱警吧。人呢,一遇到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大概也就是走鸿运的时候了吧,有个比较好听的说法叫什么来着哦,信息不对称,经济学里这可是牟利的大好时机。柳汉那个瞎子的结局编得很没诚意,简简单单一场大病,病死这个理由很好交差。那些干警不是特意查出你母亲另一批货么,后来还因为这件事,升官、发财、平步青云,那个忘记日期的小警员已经从分局提到市局了,哦看样子好像胖了不少呢。

那时熊冯特带来的真相,让白池决定留在唐景珏身边。

白池梦回多次,欧文削瘦的,没什么血色的一张脸,时常诉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声音就断了,画面换成拿着筷子的,疯子一样的脸。

在吗?



熊冯特苏南人,口音有点苏南特有的嗲调,字句黏稠,滴哩滴哩挂着令人作呕的脓液,怎么也流不尽。

欧文的眉眼像是烟水葱茏的苏南景致,骨肉匀停的时候偏精致温柔。白池记得欧文最动人的时候是在灯下,或者有水光映衬的时候,潋滟波光将她秀美的轮廓描摹出来,是一道令人心折的风景线。

如果我当初干脆一点,直接让梁争辉杀了他,你会不会就不是这个下场。

白池膝盖颤抖着靠在电话亭边,捏紧了手中的听筒:你想干什么?

欧文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因为一句话,因为一个肮脏的人,走出那一步啊。

白池将花放在地上,她想叫墓里的女人一声,但她发现那个称呼她叫不出口。小时候黏在嘴边的称呼很多年没有温习过,太陌生了。

早一天、晚一天,每天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索性就是明天好了,至少是作为母亲去死。

墓碑上的照片应该是很早之前的,欧文的脸颊还没有凹陷,显得她整个人柔和很多,过于骨感的皮肉让欧文的美貌看起来很有攻击性,这种攻击性是符合贵西生活习惯的皮囊,但欧文长得不太像贵西人。

随便一个疾病就可以轻易抹去一个人的痕迹,不知道哪里查获的货物可以任意安插到死刑犯的头上,没有冤假错案,全他妈是公正太平,真是讽刺。

她轻轻地拂过母亲的照片:欧文,你恨我吗?毕竟柳汉是我亲手送进去的。

原来警察做久了,面对犯人和案子,就自动把这些作为军功章和政界的邀请函了。所有人都是这样吗!那个来接她的警察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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