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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年年,我好疼

傅年问张妈要了纱布药水,回到卧室就看到男人蹲在纸篓边上,手上摊着的纸屑在隐隐抖动,细看才发现是他的手在抖。

阿恒....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把它们撕了?男人没抬头,声音却在发颤。

霍随舟只觉得心里豁开了一刀子,无数冷风灌进来,呼吸之间尽是挤压到极致的疼。

三百多个日子里,男人不记得自己摸过多少次,抚过那歪歪斜斜字迹,想象她写下这几个字的心情,一笔一画,那么认真,专注。

她爱他,她曾经全心全意爱过他!

它们是他仅有的慰藉,是那段日子给他留下的唯一回忆,为什么要撕了?

为什么连这点东西都不留给他?

霍随舟转过脸来,眼眶通红,绝望中暗含希冀,她是不是想起来了?因为记起所以恨他,所以报复他。

然而女人的回答将他的希冀碾得粉碎。我清理柜子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感觉应该没大用就把它们扔了。

更深的原因傅年没想说,看到那些东西她胸口难受,仿佛被什么压着似的。她不安地眨了下眼睛:阿恒,那些东西很重要吗?

看他的神情好像很难过,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事。霍随舟扯了下唇,任由片片纸屑从指缝里滑落,仿佛也自此割断她过去的点点滴滴,每落一片都好似重重砸在他心上。

男人站起来,坐在床上让女人包扎,琉璃吊灯明亮的光下,一双手可怖吓人,尤其是左手,手背上大片结痂的疤痕,有些疤翻开,血肉模糊,看着真是触目惊心。

你到底是怎么弄的?手怎么伤成这样,烫伤时难道不知道立马去包扎吗?

伤得这么严重,你还敢去堆雪人......

女人絮叨的声音在卧室里萦绕,傅年看到后心里也是揪着的,边上药边埋怨。倏尔,一滴热泪砸在手背上,两滴,三滴.....抬眸看去,男人瞳孔拢着层氤氲,泪无声滑到下巴上。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傅年蹙紧眉头。

....是。霍随舟深深凝着她,带着女人看不懂的东西,他终是抑制不住地将她拥进怀里,泪砸在她脖颈上。

年年,我好疼。嘶哑的声音钻进女人耳朵里。

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好起来了,你对我所有的好全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只有那撕碎的纸鹤和本子才是你真正的心意,哪怕失去了记忆都不曾忘。

我霍随舟再也好不了了。

那....我轻点。男人脆弱得仿佛被欺负了一般,她心里也跟着一紧。

好。他闭上了眼。

*****

西北本就地广人稀少,天低云厚,西斜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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