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时渊有些着急，“这话也能随便说？”

“你刚才说的那些，其实我都习惯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从我们认识那天，我就一直把你当我女朋友。”

没有怀疑，没有不解，只是问：“你想好了么？”

他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漆黑的眸中似乎仍有朦胧睡意，看向她的目光却一片深沉。

“有么？我不记得了哎。”贝甜最会装傻，四处乱看着和他打太极，“我随便说的啦。”

贝甜好笑地学他，“刚才在说什么。”

似曾相识的无聊对话，是幼稚却乐此不疲的情趣。

贝甜猜到，却只是看着他，没有

“你呢？”贝甜又笑，然后垫了一只抱枕半坐起来，像是要谈心一样拉过他的手握住，“昨天喝多了不算数，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还答应么？”

时渊的唇紧抿着，似乎缓缓点了点头，又似乎只是低下目光。

“我们生活环境不太一样，朋友圈也没有重合，将来有可能会因为各种事情产生误会，闹别扭，甚至吵架。

……

同样惊讶的还有杨茜，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消化了这个信息之后，极其认真地问了一句：“哪个啊？”

“我的工作忙起来偶尔会没日没夜的，有时候累到回到家倒头就睡，半天联系不上。

愣了足有十秒钟，时渊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开始有了表情。

没有等他回答，她接着说了下去——

她一向爱逗他，正经话说得随意，玩笑话反倒认真。以至于他有点分不清现在这些话到底几分是真。

“你给我说清楚……”低低的嗓音带着有些疲惫的喑哑，时渊伸长手臂按开床头的小灯，顺势将她压住，“刚才在说什么？”

“前面……”她皱眉，思索的表情以假乱真，“请了几天年假？”

两人的手在被子里不安分地互相捉弄着，嘴上也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好好讲话。

电话那端的杨茜还有一肚子问题没来得及问，刚燃起的八卦之心就这么被按了下去，只得说好吧那先挂了等见面再审问她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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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下星期回去。”

最后三个字，他讲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飘忽了一瞬，又重新落在她脸上。

半晌，他像是终于思考完毕，郑重地给她回答，“我不想说什么‘我会一直让着你’、‘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不跟你吵架’之类的话。但我会尽量理解你的所有想法，努力拉近我们的差距和距离，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究竟是在问他，还是在说给自己。

神情认真得像是担心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贝甜不禁笑着揉他的脸，半真半假地答：“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我趁机跟你表白，你晕晕乎乎就答应了。”

她停下，迟疑几秒，没再继续。

“还有，不知道昨晚我有没有表白。”他停下来，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前面那句。”

“怎么不能。不然她闲下来总骚扰我。”贝甜的表情淡淡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时渊莫名心慌。

“我们距离太远，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一次面，虽然现在聊天视频都很方便，但总归是不一样。

“你……”忍下想骂人的冲动，贝甜答非所问地说，“下星期回去，再聊吧。”

……

静了一会儿，他胳膊肘支起身子盯着她，严肃地问：“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说什么了？”

挂掉电话，贝甜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在枕下，肩膀就被扳了过去。

时渊又因这三个字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

“我对异地恋没什么安全感，也许会胡思乱想很多……”

眠中陡然清醒。

昨晚的记忆似乎停留在聚会结束后的出租车上，他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身体贴过去，埋在她的后脑边，等通话结束。

“我问你呢。”他的语气硬了些，听不出惊喜，倒像是质问或惩罚。

闹了一会儿，是时渊忍不住把话讲开。他深吸一口气，小声做陈述：“我听到了……你说我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