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这种年少失怙的孩子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到。

“什么怎么办？”

陈昭冷哼，对同桌的别扭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明明想跟他道谢，却梗着脖子拉不下脸。

“我好了，那、那个我们开、开始吧……”

“不等人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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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你一会儿先洗澡吧，我应该要挺久的。”

稳如泰山的人慢条斯理地盖上笔帽，收拾书本，再把桌面上的卷子整整齐齐地码好。

不知为何，陈昭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在那里自顾自的纠结，脸皱成了包子，而在他没看见的黑暗里，乔星原偷偷红了耳朵，不可自抑地联想到了某种场景，声音不易察觉地发着抖:

话音一落，陈昭恨不得给自己两下，他在说啥啊，这下更尴尬了！

还是盼到了晚上，高三不比低年级，放了学也还是有人待在教室里学习，陈昭等了几分钟，发现零星的几个人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他趴到乔星原的面前小声说道：“他们都不走怎么办呀？”

乔星原别扭地应道，他没想到陈昭连这个都想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对方饥渴难耐，还是体贴入微。

一晚就一晚，陈昭并不在意，他要的只是男主自愿跟他上床，按理说一晚应该够了吧？

看书的同桌眼神都没偏一下。

乔星原看到那人后脑勺都能透出来的愉快，不知怎的，心里竟也染上了丝丝缕缕名为放松的情绪。

“是，你不怕被人看见，你陈昭什么时候怕过啊？要怕也是我怕，被查寝的宿管阿姨发现，班主任找的又不是你。”

谁能想到这是两个即将发生亲密关系的人呢？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能不紧张吗？！

但现在大家已经一窝蜂地散尽了，陈昭和乔星原出来时，身侧空空，前后不见同学，只有彼此以及微凉的夜风。

然后陈昭不再说话，乔星原也没有开口，大家都好似一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天南海北，虫鱼鸟兽，愣是找不到一个话题。

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树影婆娑，静默无声。

他站了起来，不爽地盯着乔星原。

“知道了。”

“我中午跟宿管阿姨打好招呼了，你不用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他不确定地想着，试着在心里呼唤系统，结果当然，辣鸡系统安静如鸡。

“就、就在这里啊……？”

算了，不重要。

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有飞蛾被光源吸引扑闪着翅膀，一只又一只，来回飞舞，不肯离去。

陈昭早在中午午休时就去了乔星原那栋宿舍楼找到了宿管，讨好人的话不要命的往外丢，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反正仁华校霸的名声在外，阿姨也怕他闹事儿，最后不胜其扰，同意了——

“问你也白问！”陈昭负气骂了句，“走吧，还磨蹭什么呢。”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反正我又不怕被人看见。”

乔星原在他的宿舍里住一晚，仅此一晚。

“哼！”

两个人的影子渐渐重叠在一起，陈昭在前，乔星原微微落后，有风迎面而来，把一个人的气息带到了另一个人的鼻端。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说什么？！

什么洗澡，什么挺久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你要做清理是吧？

人生信条——不想三天以后的事情。

乔星原住在普通宿舍，六人间，平日里就是隐形人，有他没他无甚差别，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查寝的宿管阿姨，但凡被发现没回寝，就会上报给班主任，然后就是无数的麻烦事。

喜欢不说喜欢，讨厌不说讨厌，干什么都一副死人脸，被迫害的样子，能讨人喜欢才有鬼了。

“好。”

两人结伴出了教室，下晚自习的人流高峰集中在前十分钟，人头攒动，擦肩接踵，挤完之后大概能瘦个两斤。

极其羞耻的清理完以后，陈昭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见他出来，规规矩矩坐在书桌前的乔星原掩饰性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

何必呢你说。

陈昭走到乔星原的面前，磕磕绊绊地说完，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整个人极其拧巴。

哪怕心里建设做的再好，他也是一个处男哇，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包括要不要接吻，他都查了半天攻略，虽然这会儿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