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问的不够准确吗？

这题苍殊轻松了：“不想。”

看过安梓给他放的小短片，苍殊知道话题到了哪儿——他正在回答纪修为什么“特别关照”他。麻烦的是真实之间不能说谎，他没法用那个心魔誓言糊弄过去了。

他莫得选择：“不是。”

苍殊早有心理准备，在倒计时的时候就开始调整状态，他学着神魂碎片呆板的神情，打算继续装下去。

而且安梓这都明说了，后者比前者代价更大，还能让他占着便宜不成？反正选项二让苍殊有种不祥的预感。

和任务还好说，这要万一碰上危险的世界、高难的任务，再开局刷出个要命的debuff，那这也太难顶了吧？虽然等到了下个世界还有一次申请支线任务的机会，但鬼知道支线任务又是什么，等完成又得等多久？

纪修更轻松，只听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那是因……”纪修停顿。

灵根资质是可以改善的，而等他到了化神，本身也要给自己补全五行灵根。现在提前有了，还是根质量垃圾的，也就是让他在元婴到化神的这段时间修炼减慢，增加了他被纪修超越、从而失去了催熟优势导致任务失败的可能。

“（因为）我想让你飞升成仙。”

他的反应比苍殊预想的淡定好多，该说不愧是男主么，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好家伙，看得苍殊这叫一个虚惊。男主这也太敏锐了，眼睛跟X光似的焊我脸上，有徒弟这么看师父的吗，逆徒。

加上，这句宛若情话、堪比誓言的保证，实在是太动听了，冲击得他一下都有

苍殊觉得很淦。

安梓话落，系统音便响起：【倒计时10，9……1】

然而一直看着他的纪修还是眸光一闪，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然而再仔细看，又分明什么也没有。刚才那刹那的异样，短促得连错觉都算不上了。

连恍惚感都没有，就跟无缝衔接一样，苍殊周围原本静止的景象一下就变成了黑洞洞的房间。

“那，师尊想得到天衍塔吗？”

他到了天衍塔的真实之间。

“师尊知道天衍塔吗？”纪修的声音很轻，心像悬在了万丈深渊之上。

这就是系统的手笔了，那缥缈薄弱又机械木讷的、似乎下一秒就崩溃消散都不奇怪的神魂碎片，虽还是保持原状，却突然受他控制了，如他亲临。

连下面的问题，以及问话的语气，都烂漫了起来。

“那好了，十秒后退出时停。”

不是因为心魔誓言，是为了送他飞升……难道？

诚然，一个明明可以靠二选一来回答的问题，突然回答得这么“复杂”，甚至显得“人性化”，这有些奇怪。但前面也不是没有较为复杂的回答，而纪修相信真实之间的规则制约，连天衍塔等重大秘密都无所遁形，那这个问题属实没有作假的可能吧？

信誓旦旦让他相信了那么久的竟然真是谎言，纪修内心受到的打击比他表现出来的还是严重多了，这不，都忘了问题要问得简单具体了。

而相比之下，选项一甚至连带给他的拖累都不是永久性的。

纪修重来：“师尊带我修炼又逼我历险，是因为心魔誓言吗？”

纪修思考。

他都有点后悔这个选择了，这是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拷问盘剥的大型掉马现场啊，底裤都要给老子扒了吗？安梓说的能量耗尽的时候是要等回答了多少个问题之后啊想快进到灰飞烟灭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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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殊此刻心情非常操蛋。

“师尊会害我吗？”

但并非是他的神魂本体，也没有隔这么远从天而降进入别人神魂世界的例子。

一直？一直是多久？总不能按我的“一直”来算吧？等我到了下个世界跟你天人永隔了，想对你好都没办法了，这算食言吗？

纪修的吸气声便陡然重了一瞬。

纪修一怔。

也就只能靠“此刻处境越艰难，越能推理出选项二的代价有多大”来安慰一下自己的亚子。

“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文字游戏。

“知道。”

这不算说谎吧？他的目的确实是让男主修仙成功嘛，只不过不是他最根本的目的罢了。

“师尊会一直对我好吗？”

不，师尊都直言不喜欢他了，怎么可能是因为感情呢，这么狗血的原因放到师尊身上他都想象不能的。

“不会。”

该怎么问能进一步缩小范围，逼近真相呢……

纪修一愣，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啊…不是，是跟他预想中的回答不太一样，感觉答的太表面了，什么深层次的因由都没说。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纪修的眉目已经完全舒展开来，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翘。

纪修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