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龙没有想到，他明明隐着身在雾之国王子身边走动，却没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这位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王子从书中抬起头来，准确无误地看着他所在的位置发问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尚且稚嫩的雾之国王子正独自一人待在大书房里，他没有像两位邻国王子那样令人瞩目的张扬发色或是色泽梦幻的双瞳，却有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静出尘的美丽，方才就教年轻的龙看了许久。

这个王子一点都不怕，也没有心生戒备，反而在笑，眼睛弯弯的，只是他的笑不像阳之国的王子那样清朗，也不像沙之国的王子那样跳脱。

——倒像是淡淡云雾缭绕间欣然独美的明月。

“你看得到我？”龙问。

雾之国的王子轻轻抿着唇摇了摇头。他只是天生对魔力极度敏感，他和他的兄弟都是，所以他一直对他们的身世有着不同于宫廷中众口一词的猜疑。

一些迹象表明他并非是完全的人类，不可能只是简单地拥有魔力——他推测，他至少有大半得算是魔法元素的产物。他尽量不去在乎那些残酷的内幕，但也学着在情感上与其他人保持距离。

那就不是我的术法失效了。龙宽心地点点头，坦然道：“我是来找公主的。”

“哦，”王子又笑了，眨了眨明澈的双眼，“可是我们国家没有公主。”

怎么又没有公主！龙憋闷得不吭声了。

王子问他：“那么你是谁呢？”

心情不佳的龙赌气道：“我偏不告诉你！”

王子被逗笑了，龙看着他，觉得这会儿这个幼年雄性人类比刚才生动了不少。

“好吧，那么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笑完了，王子提议。

贪玩的龙一听就来了兴趣：“好啊，什么样的游戏？”

“我问你三个问题，三个问题之后我就要说出你是谁，如果我猜中了你就得现身，”王子说，“没猜中的话……”他四下里打量，像是在找能作为奖品送给对方的东西。

龙毫不客气地指定：“我要你手腕上那串亮晶晶的石头。”

王子看了看自己所戴的秘银镶魔晶，大方地解下来放到了桌上：“可以。”

龙一屁股坐到桌子另一端，尾巴扫开书本，优哉游哉地晃着腿轻踢空气：“好了，问吧。”

于是年幼的王子发问了：“你最喜欢做什么？”

“嗯……大概是睡觉吧。”

“好，第二个问题，你的家在哪里？”

“我家在——”龙留了个心眼儿，“高高的山上！”说罢有些得意地晃了晃尾巴。

龙没注意到，这个房间里已悄然氤氲起了稀薄的雾气。

哦，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王子看着对方雾中洋洋自得一下下翘着尾巴尖儿的身形轮廓，心中有了答案，于是他没有问第三个问题，而是直接说：“你是龙。”

龙非常惊讶：“这就猜到了？你也太聪明了吧！”

王子微微笑，抬起手来灵活地动了动手指，就有几小股雾气自周围涌入他掌心，汇聚成一团谜般的气态的小球，然后他冲小球轻轻吹了一口气——迷雾又从他的指缝间散了。

“雾告诉我的。”王子说。

“……”龙哑口无言，慢了好几拍才道，“你不是说问我三个问题然后——”

王子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并没有说我要根据你的回答来判断你是谁呀。”

龙恼羞成怒：“你狡诈！”

王子好脾气地笑睇着他，将魔晶手链托在掌心递过去：“这个送你，不要生气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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