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卿嗔了她一眼，脸上浮上点熏红，“油嘴滑舌。”她说完又向外看去，“你说凤郎什么时候才来？”

摆在白玉盘中的莲花酥层层叠叠地绽开，凤斓捻了一个抿下一小口，清甜的香气散开来，他点点头，“皇后也尝尝？”

凤斓叹了一口气，“卿卿......”

跪在床下的年轻探花郎暗带讽刺，“皇后娘娘真是厨艺惊人。”

谢婉卿在凤斓眼前晃晃手指，“凤郎，今日的莲花酥如何？可还合口味么？”

沈言嘉巴巴地抬起眼，声音低落地喊了一声陛下。

王爷的闲散位置，服丧期过就离了上京赶去了封地。

“你怎么叫我？”谢婉卿瞪回去。

谢婉卿见他为难，忙出口问，“怎么了？这果子吃着又有不合适的地方了么？”她越说越气愤，一巴掌拍在桌上，“来人！把做这个糕点的给我带上来！”

凤斓连忙牵她坐下，“不是不是，卿卿你且坐下，”他挥退闻声惶恐进来的宫人，“我不为这个叹气......”

凤斓拧着眉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沈言嘉，你真是无礼。”

“凤郎来了？！！”谢婉卿朗笑着挽了挽披帛，流仙袖的摆子太长，她总要拖在地上，玲珑还要与她搭话，谢婉卿瞪着她数落几句，打发她去取小厨房做的莲花酥去。

谢婉卿拂了拂颈上的珠链，侧脸时金枝缠花的步摇缀着铃铛花状的石榴石串儿，她愤愤地想伸手去拔，一旁时刻盯着她的侍女立刻杏眼圆瞪，“小姐！”

“我讨厌你这样唤我。”谢婉卿蹙眉，“我叫你凤郎，你叫却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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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斓踏进永安宫殿门时谢婉卿就迎了上来，她心疼地去牵凤斓的手，“凤郎，处理政务累坏了吧，”她取下手绢去给凤斓拭额头，凤斓笑了笑，挽住她的手牵在手里，谢婉卿笑着侧过头，“凤郎，今日准备了莲花酥。”凤斓身体一僵，谢婉卿尴尬地笑了笑，她牵着凤斓的袖口，“放心，不是我做的。”她曾为凤斓亲自下厨，试毒的小太监没对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饭菜设防，就让谢婉卿把味道寡淡的炙肉给凤斓端了去，凤斓的肠胃娇贵，勉强咬下一口表面无味内里带血的肉条，当晚就疼得额顶冒汗，寝衣湿了大半，惊动了半个京城的人，谢婉卿在他身边照料，哀哀地喊凤郎，反而是凤斓捂着肚子一面疼得低低呜咽一面抚在她手掌上安慰。

凤斓这才发现，原本以为随时都能见上一面的亲近的人，其实说要散了，倒也容易得很。

并排跪在他左侧的温尚嗤笑一声，沈言嘉瞪他一眼，张口欲骂，又顾忌凤斓在，他一转头正好与凤斓的眼神对上，立刻欣喜起来，凤斓嗔怪地看他一眼，沈言嘉就又跪了回去，乖乖地不再张口。

侍女福了福身，“是是是，现在是皇后娘娘了。”

谢婉卿的笑容有些黯淡，“你还指望着在宫中能像在家中一般快活么？”她看了看天色，叹了一口气，“宫中这四方的天，凤郎他看了多久？”她犹在叹气，忽而远远地听见外侍的声音，“娘娘......”

“小姐就打算披头散发的去见陛下么？”玲珑微微踮起脚，为谢婉卿正了正头上的发簪，谢婉卿由得她在自己头上摆弄，玲珑停了动作，认真地看进谢婉卿的眼睛，“说真的，小姐，你觉得进宫快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