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鸣心底鄙夷，装出个笑脸走过去，“爷爷，哥。”

栾鸣皱眉看他，说不来为什么，总觉得心底毛毛的。

栾鸣没想到他敢这么下自己面子，脸当即就黑了，冷笑道：“让我滚？”

等十七回过神，再一次凉凉地让他“滚”时，栾鸣到底没敢再激怒对方，暗暗安慰自己正常人不跟神经病斗，咬着牙往旁边挪了挪，就这么让人走了。

没等多久，有车灯从远处打过来，副驾驶车窗里探出个脑袋，被寒风吹得哆哆嗦嗦还冲着十七招手，“头儿！”

十七站在路边挂了电话，就着微弱月光，一边垂眼盯着脚边那只不知道谁堆的，憨态可掬的小雪人，一边夹着根烟慢吞吞地抽着。

“大个几岁，叫你声哥就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外头跟那些不入流的混混在一起，就你这样，也配回栾家？不说别的，随便给你家公司，你懂怎么运作吗？听得明白专业用语吗？”

对方无波无澜地扫他一眼，没有要接这声“哥”的意思。

栾鸣觉得他在嘲讽自己，恼怒道：“你笑什么？”

谁会把家业交给一个找娱记狗仔去查人的明星二世祖，查了两个月，到现在连他是什么人都没搞清楚。

……

对方显然没什么想跟他说的，看都不看他就要离开，被栾鸣下意识挡住了。

十七看着他，觉得栾家有个这种蠢货还没被整垮真是得亏前人栽的树够大，也难怪那个老头非要他回来。

等车停到面前，十七也正好抽完最后一口烟，他无声地扯了扯唇，抬脚从雪人脑袋上踩过去，开门上了车。

等老头子带着两个保镖上了楼，栾鸣才重新看向这个名字跟自己就差一个字的人。

老宅外。

真烦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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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知道的人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一堆人排着队告诉她。”

他轻蔑地打量眼前的十七，“看你好好活到现在，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吧？”

栾鸣笑了笑，说了句“爷爷放心。”

他笑的时候有种病态的英俊，声音很沙哑，低低的，听得人心里不太舒服。

栾老爷子在中间打圆场，笑道：“也是，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自家人用不着说这些客套话，阿凛先前一直在外头，家里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小鸣你有空就多给他讲讲，正好你们两兄弟也多交流交流感情，爷爷年纪大了，可就盼着你们两个开枝散叶，齐心把栾家撑起来了！”

他笑完，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又变得阴晴不定。

他像是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一点古怪的神色，“我听说那种被拐卖的小孩要是年纪太大没人愿买回家，人贩子就会自己养着，让他们到处去偷东西抢东西，不然就会没饭吃或者挨打……”

十七抬眼，“滚开。”

栾鸣本来以为说完这话，对方肯定会恼羞成怒，连在老宅里动手打架的准备都做好了，可谁知道十七竟然比他想象中平静得多，甚至突然笑了。

指间的火光时明时灭，他的表情也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

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