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蕊点点头，碧珠和云蕊一同入屋。

李侧妃突然笑了，她形容枯槁，却笑得绝美。云蕊看得呆了，可这一笑就似烟花，转瞬，就带着李侧妃的生命一同消逝，灰飞烟灭了。

嘘云蕊说，殿下就在外头，他会听到的。

李侧妃发丝枯槁，身上瘦得没有一块肉了，手腕也只有两根手指粗了。她浑身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装在了布袋一样的白色里衣中。

当她从烟火氤氲中走出，齐王正看着阴沉的天空。

齐王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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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蕊说：你觉得怎么样？

齐王问：你觉得呢？

她别想离开。而你

齐王说：当然。不止要体面葬了，还要追封为王妃，葬入皇家陵墓。她死也别想离开。

咳咳咳

云蕊拍了拍碧珠的肩膀，抚慰了她，随后离开了屋子。

云蕊无声地走到齐王身边。齐王转身看了看云蕊，也沉默着。

李侧妃说：这是我和先生的定情信物，如今给你了。如果方便的话，你托人帮我还给先生。

云蕊说：你想吃什么？我叫厨子给你做。

云蕊说：换一个吧，这时节不对，吃不了蜜煎樱桃。

李侧妃点了点头，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杜若。

云蕊有些讶异，却又沉默。她能理解齐王的做法，但也为李侧妃的爱而感动。她也不知道，自己更偏向于哪方。

碧珠的眼眶湿润了，豆大的泪珠顺着脸庞涟涟落下。

是啊，时节不对。李侧妃突然深叹，弄月，我听说了你的事。我不爱殿下，沦落至今，我也不觉得凄惨，只是见不到先生，有些难过。但你不一样，你和殿下本可以成为神仙眷侣的，却要就此错过了。

云蕊问：殿下想怎么安排李侧妃的后事？

我觉得好多了，今天特别有精神，还感觉到饿。李侧妃这般说。

似乎是回应云蕊的咳声，一股微弱的咳喘传来。云蕊一时也顾不得烟熏呛人，走进烟雾深处，坐到李侧妃床边。

李侧妃说：我想吃蜜煎樱桃。

咳咳咳！

齐王把云蕊送回去，嘱咐说：你今日好好休息，我先去书房。

齐王牵着云蕊的手，离开了院落。走到门口时，他对侍卫们说：不用在此值守了，李侧妃殁了。

云蕊脚下一趔趄，跌坐在椅子里。

侍卫颔首：是！

体面葬了，好吗？云蕊说。

军杖也取消吧。齐王说。

李侧妃笑了笑，可她笑时，只有嘴唇是上扬的，眉眼却紧皱得往下耷拉，比哭还悲。

这时，齐王逼近了云蕊。云蕊不禁往后退。

你来了李侧妃看着云蕊，说。

云蕊接过玉佩，向她点点头：好，我会的。

不止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不能离开。

刚进去，云蕊就惊呆了。这还是白天，四周却昏昏暗暗，没有一丝烛火。屋里氤氲着烟雾，充斥着一股熏人的炭火气味，仿佛有粗粝的细小颗粒随着呼吸直击喉咙和肺。云蕊在王府娇惯了一年有余，不耐这气味，猛烈地咳起来。

谢殿下！

云蕊探了探李侧妃的呼吸，又探了探她的脉搏。安静，多么的安静。她的呼吸安静着，脉搏也安静着。

【获得道具：李蕙仙的杜若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