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药郎家的在吗？”

春花婶子在堂屋坐下，过了一会儿，赵翠荷回来了。两人没注意到，屋子外边冒出了两个小脑袋，正是唐药郎和赵翠荷的一双儿女，大儿子唐阳，小女儿唐宜。

赵翠荷应道：“我晓得春花婶子的为人，你也说了，咱们都处了这么多年，您有话就直说吧。”

赵翠荷的脚步顿住，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才发现他大半衣服都湿透了。

春花婶子开了头，发现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于是她出门看了看，发现院门关好了的，这才回到堂屋里。

小孩子力气虽然不大，却没个轻重，打了一会儿，突然有人惊叫：“血——”

春花婶子问道：“翠荷，小衍还好吗？”

春花婶子点点头：“我晓得，你先去吧。”

“这谁家孩子，怎么趴在这里？”

“我们，我们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这哪里的话，我那小姑子再安分不过了。”赵翠荷气道。

他们看向孩子王，孩子王抿了抿嘴：“把他丢河边去，如果别人问起，我们都说不知道。”

赵翠荷脸色有点勉强，没有正面回答，只道：“现在都上过药了。”

一群孩子半拖半抬把人丢到了河边，然后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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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堂屋内传来压低了的声音：“你晓得的，小衍她娘生得美，这女人生得太漂亮了不是什么好事。当初有不少男人盼着娶她。可谁知道三年前唐韵未婚先孕，还死活不说孩子爹是谁，让那些爱慕她的男人因爱生恨。后来你公公病逝，村里人更加编排他们母子，等到唐韵拒绝其他人求娶，那流言都恨不得剐了他们。男人觉得唐韵不识好歹，女人更恨唐韵【勾引】她们男人 ”

“好像是，是唐衍，他脸上好多淤青。”

春花婶子脸色不太好，简短道：“我们在河边发现小衍的。”

春花婶子安抚她：“我知道，我明白，村里人其实也明白，最开始不是还有人帮唐韵母子说话吗。可结果呢，那些碎嘴的人说得多难听，也不管是不是合理，张嘴就问别人这么护着唐韵母子，是不是跟唐韵有一腿，是不是小衍

春花婶子顿时就明白，唐衍肯定伤得不轻。她识趣地略过这一茬，跟人寒暄了一会儿，才道：“翠荷啊，婶子是什么样的人，咱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

“春花婶子，你先去堂屋坐一会儿，我先给孩子上药，换身干净衣服。”

赵翠荷半低着头，没有说话。

堂屋外，两个小家伙捂着心口，无声喘气。

春花婶子有些尴尬，几次张嘴，才艰涩道：“别怪婶子说话难听，唐衍这孩子你们真的不能留了，不然对他，还是对你们家都不好。”

“在的。”开门的是唐药郎的妻子赵翠荷，她刚要说什么，看到老妇人怀里的孩子，脸色骤变：“春花婶子，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时间沉默了，半晌，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

直到黄昏时候，有大人来河边洗菜，打水，才发现了他。

她放下菜篮子，把孩子抱起送去唐家。

这会儿村里人都在田里劳作，没人经过河边，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唐衍身上的鲜血都被身下一块拇指大小的圆形石头所吸收，而后石头挪到了他手里。

她一边问，一边接过孩子，把人引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