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的十二姨太柳氏，在十一姨太进门后五日便到了府中，简直是给了十一姨太一个狠狠的耳光。

哪怕是如今最不受宠的三姨太，也是在进门后大半个月才有的后来者。

十一姨太姓言，尚在闺中时因为人和善，大家都亲切地唤她小言姑娘。

可即使是好脾气的她，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如遭雷击，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哭着接受了这个事实。

府中下人都在讨论那位新进门的十二姨太，说她面容清冷如仙子一般，偏偏一双眼眸勾人心魄，长了张孤傲的脸，却不讨厌笑，一笑起来就像仙女下凡一样可好看了。

最重要的是，她是府里唯一一个沈府老爷送来的姬妾，在他们看来非比寻常。

沈公子是亲自到门口接她的，她来时穿着宽大的道袍，小步走来仪态优美，显然是苦心练过的。

这之后，沈太守问他，“你觉得如何？”

沈沉舟想了想，答曰，“尚可，少了几分灵气，但能这般像，已是很好了。”

再后来的某一日，十二姨太房中得了消息，郎君一会儿要过来，让十二姨太做好准备。

这位面容冷清却爱笑的姨太柳氏欣喜若狂，知道今夜是自己的好日子了。

她只是普通的良家女，为了能做沈郎君的妾室，被沈太守挑中后苦练了好几日走路仪态和言行举止，费尽千辛万苦，勉强将她这样空有外表的女子教成了一颦一笑举止投足恰到好处的淑女。

沈沉舟来前喝了几杯酒，一路过来都醉醺醺的，看见门口迎接的佳人，毫不客气抱了个满怀。

“啊呀！”柳氏低呼一声，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两颊飞上一缕霞红，面露羞色。

沈沉舟有点喝大了，一时分不清人，误将她认作了那日雨中女子。

沈沉舟松开她，捧住她的脸，深情地凝望她，好像要把她的眉眼镌刻到心里，刚想开口，却不知如何称呼。

女冠？人家又不是道姑。

姑娘？好像略显生疏。

娘子？好像很是轻浮。

他这边思绪不停，柳氏聪明的小脑瓜也在转。

柳氏羞赧地低下头，“郎君，时候不早，可要就寝了？”

沈沉舟昏昏沉沉，听到“就寝”二字，精神一振，连连点头，“对，就寝，该就寝了。”

沈沉舟喝醉了，但气力不小，直截了当地打横抱起柳氏，往床榻边走去。

柳氏紧紧揪住他的衣裳，脸埋在他胸口，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忐忑又期待。

沈沉舟不急着为自己脱衣，反而一上了榻就开始扒拉柳氏的衣服，柳氏半推半就，每当想为沈沉舟宽衣时，就被喝醉的沈大公子一爪打开。

柳氏着急之余有几分想哭，光是她脱哪能促成好事，而且她衣衫不整，身上的男人却整整齐齐，多让人难为情。

脱到一半，沈沉舟酒劲似乎醒了一些，扒拉柳氏衣服的动作忽然顿住了，眯起尚有醉意的桃花眼，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柳氏面对这样赤裸裸的眼神，不知道该扯过被子遮挡还是添一把火，娇嗔地唤他一声，“郎君……”

这一声呼唤，让他清醒了几分，那天听到的不是这个声音。

“你不是她。”沈沉舟蹙眉，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忧愁。

柳氏对自己进府的原因隐约猜到了一些，所以并不在意，见沈沉舟没有动作，心下一横，把最后一层遮羞的肚兜解开，赤身裸体贴近沈沉舟，娇娇柔柔又唤了一声。

按理来说，面对美人这样柔媚入骨的勾引，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把持不住，更何况沈沉舟这样来者不拒的人呢？

偏偏，沈沉舟没有反应，而是一手按住太阳穴揉了揉，好像很费力在回忆什么。

然后他眼底浮现出的竟是一抹慌乱，很是着急地推开了柳氏，径直起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如同看见了什么会吃人的洪水猛兽，着急逃跑一般。

柳氏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沉舟匆匆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傻掉了。

当时临阵脱逃的沈沉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但在之后漫长的面首生涯中，他沉重地领悟到，这叫男德，他在为自个儿老婆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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