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瘦瘦小小，长得跟只猫儿似的少年挥刀。

却在他凶狠得好似野兽一样的眼神中，意外放下了手中的长刀。

直到到了雪湖的中央，他这才松开了抱着棠宁的手臂，掏出不知他何时准备的螺子黛，开始认真而细心地给棠宁描起眉来。

另一头，春绵、春檀两个小丫鬟也得了司徒鄞的最后一道圣旨，圣旨上说了，只要她们想，她们二人可以一直在未央宫里住下去，若是哪一日不想了，生了嫁人的心思，也随时都可以离开皇宫。

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个什么成果，谁能想到，他不过随手养大的狼崽子，竟然也有用得上的一天。

“刚刚的雪莲看到了，漂不漂亮，以前你一见到喜欢的东西，眼睛就会亮得好似天上的星辰。”

他体内的剧毒，注定他这一辈子活不长久。

说到这里，司徒鄞轻笑着，闭眼低头在棠宁的眉心落下了虔诚的一吻，即便亲吻时，他翘起的嘴角也没有落下的意思。

只可惜，等到他回来时，司徒鄞早已带着棠宁没了踪影。

一看到这样的变化，司徒鄞直接带着棠宁来到了远近闻名的青雪山顶上，带着她看了漫天飞雪的山巅之上，雪莲的悄然绽放。

——

“我好想你，好

听闻他死时，染满血迹的手中一直紧紧攥着一个红衣的木偶姑娘，只是因为他多年的摩挲，连木偶人的眉眼都磨平了，谁也识不出这木偶姑娘本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还带着她坐上了一条竹筏，在山中的雪湖里，随风而行。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倒不是他不想再带着棠宁四处去看了，而是他的毒血在棠宁的身体里已经开始不起什么作用了，棠宁的身体也有了要腐化的迹象。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贺兰箬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之后只在已经被查封的虢国公府里的木偶人屋里待了一整夜，第二日，烧了整间屋子的贺兰箬，在青平长公主的泣不成声中，又回了边疆。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抱了什么样的念头，不仅放过了这个孩子，甚至还派人将他从冷宫里接了出来，丢到了这座道观里，又三五不时地命人过来教导他。

为何，为何陛下和娘娘都是这样好的人，却没得到个好的结果呢？

在犬卫的帮助下，带有自己身份证明的少年，即位的过程顺遂得不可思议。

而这少年郎也脱去了自己的道袍，换上了玄色的龙袍。

所有人都不知晓，当初的司徒鄞在带着棠宁离开京城之后，就开始履行他曾经跟她许下的诺言，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陪着她看遍了日落日出，大江南北。

司徒鄞与棠宁离开后，北疆路途遥远，连身上的伤势都没来得及医治，跑死了十几匹马，伤了一条腿，脸上甚至还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的贺兰箬才突然出现在了京城的城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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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与我在一起这样久了，我竟一次也没给你描过眉，是为夫的不是……”

后半辈子，他没有再娶妻，也没有再回过京城，倒是把青平长公主夫妻俩接去了边疆，侍奉他们到老之后不久，也战死在了战场之上。

接到这道圣旨的春绵、春檀，互相抱着，哭得泣不成声。

无人知晓，出现在无名道观里的司徒鄞与道袍少年郎说了些什么，不过两日，司徒鄞就带着棠宁从京城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