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呼吸。

她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国清寺，在那场花海里，当他浑身是血地抱着自己的时候，当他的鲜血将她的裙衫弄红弄脏的时候，也是当他像是碎掉了一样跟她说他疼的时候，便是她一无所知的对他心动的开始。

很多画面，姜娩不用看也能猜到。

画面就这样定格住。

裴相和掌心一痒。

惋贵妃睁圆着眼，看着孩子被周弼掐得还剩一口气，再看着孩子被周弼从高处狠狠抛掷而下……

周遭的哭声，惊呼声统统被屏蔽在外。

是她的睫毛在颤动。

阴森的。

姜娩眼前一片模糊。

姜娩愣在原地。

那种笑，是癫狂的。

她明白为何会心疼他了。

姜娩望着那个无助的孩子，脖子疼得厉害，呼吸也停了。

并很快地接受了这一认知。

周弼同样在笑。

她的眼睛里，倒映出孩子小脸因为缺氧而通红如血的模样。

姜娩湿了眼眶。

寒意带着刺痛，如冰锥一般朝她袭来。

喜欢……

脑子是空白的。

只是那时的她，尚还懵懂。

仿佛她此刻就是那个被周弼锁住咽喉的婴孩！

张有德在冷笑。

只能清晰地感受着呼吸一点一点被掠夺，咽喉被大掌掐断的痛处。

有酸涩的，胀疼的感觉，在心房漫开。

是那样的温暖。

姜娩如坠冰窖。

如同第一次在神仙殿时一般。

张开双臂：“孩子……孩子……”

姜娩的唇瓣无声颤动。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意识到了什么。

耳边响起惋贵妃的尖叫。

无法发出求救的声音。

一股湿意，透过他的掌心传递过来。

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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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将她脸颊的白色面纱掀起一角，拂过她的脖颈。

坤宁宫内，细雨绵绵，她与舒妃一并走着，舒妃问她：娘娘，裴相和是喜欢你的吧？

然后……

妱妃则像个胜利者一样扬起下巴，她欣赏着惋贵妃的绝望，欣赏着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成果。

姜娩的耳边，有不断响起的惊呼声，有惋贵妃凄厉的叫声。

喜欢他

李思看着，无能为力。

恶心的……

舒妃的一句喜欢，点醒的是她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情愫。

唯一能让她感到带有一点实质性温暖的，让她稍稍安心的，是蒙住她眼睛之人的掌心所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湿意，淡淡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