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昏昏沉沉的，鼻息间是潮湿的清香气。泉阁内暖热湿潮，捂得她头上出了汗。她动了一下，还没睁眼，便感受到颈间有热水一波波的流淌。

呵，原来在这里。

江展扬水抹了一把脸，笑得可恶，“你要走吗，可以，我不拦你。”

“淮安王，江展。”

“啊，嗯……查好了……”

他两只手钳住她两只手腕别在她身后，将她逼在池壁上。

陆玉在水下攥紧了手。

一番水下纠扯，江展这次比上次有心眼，防住了陆玉，占了上风。

小宫女捞过名册查阅起来，低声咕囔，“咦，怎么划掉了……”

“安王殿下，您的泉阁在里面，请随我来。”

两人皆赤身，陆玉只要起身露出自己，便是承认自己的秘密。

“看，我说什么来着，你欠我的，都是要还的。”

“想打晕我再离开？”

江展欲凑近一步，却被巡经的小常侍拦住，“殿下请留步，主池里天子在沐浴，若有要事，可代传通报。”

“殿下，这是您的泉阁。泉水已经放好了，您有事随时喊我们便好。”

江展笑了。望着她的瞳孔深深。

江展屏住了呼吸。

江展肩上搭着方才扔在地上的衣服，悻悻然回到自己的泉阁前。

陆玉捂着肩膀，肩头牙印已经见血。

先偷了她的衣服让她没衣服穿，等她来求他。

水泽湿腻，他目光灼热，在雾气熏染中把眼仁浸得透亮。

陆玉竭力挣扎，“放开我……”

“嗯……”怎会有流动的水？

他和她隔着一臂的距离，放肆地打量她，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陆玉人呢？

小宫女引着江展一路向内，在最里间停下。

他漫不经心地玩着水，手心浸在池里将热水泼在她颈上，下巴上。

江展点头，小宫女退下。

一路寻获陆玉不得，江展心中怪异，难道那身衣服并非陆玉的？又折回更衣间，直接捞了端正迭起的衣服抖开看。味道身形并无其二。

小宫女离开后，江展并没有直接进自己的池子。陆玉既然也在，他当然要去找陆玉。一间间泉阁摸过去，要么没人，要么都是不认识的人。

江展死不松口，直到陆玉一拳把他的脸打歪。

“奴才为殿下引路回泉阁。”

“这次，你还怎么逃？”

不管。

“该是我问你，怎会在我的池里？”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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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用主池？

陆玉再次暴起——

进到泉阁里，热气浓厚，视线几乎不清，江展挥了挥手，将聚拢在眼前的雾气驱散，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池里已经躺了人。

她迟缓的睁眼，眼前人恶劣地笑了一下，“醒了？”

水声轻响，他慢慢靠近她，捞水浇在她肩头。

……

经过主池，主池那边有缭乱水声。

“呃……”

陆玉瞥到岸边有她的衣服，凌乱地扔在地上。

心头火起，他把衣服往地上一扔，负手离开。

空余的那只手分开她的腿，他就势身体一沉——

陆玉惊醒的彻底，身子绷紧了紧紧贴在池壁上。

她朝江展的方向走了两步，胸前水波荡漾。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玉心脏怦怦跳。谁能想到这么多人都在，他竟然擅自闯别人的浴池。又或许是他说的那样，这就是他的浴池，侍女们搞错了。

江展问，“查好了吗？”

她方才招招式式往他头颈上招呼，下了死手。

小宫女行礼，“敢问使君名号？”

陆玉安静下来。漆黑的眼睫承接不住水珠的重量，一眨，从睫毛上滚落。

陆玉在池子里闭目养神的功夫浅浅睡着，朦朦胧胧听见外头有声音，好似就在自己泉阁门外。但很快声音消失，也没有人进来。陆玉又放心睡去。

陆玉闭眼皱眉，抓紧了他的头发，“痛……”

他眼色恶戾，一口咬在陆玉肩膀上。

他滚烫的呼吸比热泉还烫，喷灼在陆玉颈上。

江展跟随小宫女到更衣间换衣，余光瞥到熟人的衣服。

原来女帝也来沐浴了。主池里明显不是天子一人，隐隐有男声低喘。江展冷哼，“没什么，随便看看。”

“哗啦……”水雾暴起，而一瞬又消散于水面，江展紧紧抓了陆玉的手臂，制住她暴起的动作，逼近了她，“还想像上次那样淹死我？”

“哗啦……”

江展摆摆手，“不必了，我知道路。”

冷然道，“你拿我的衣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