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泽曼干净利落地将药剂喝完。

泽曼无奈地低下头，让他摸得更方便些。

他仔细道：“生 病要吃点好东西，这个炖小牛肉是镇上最 好的一道菜，一定很好吃！爸爸快尝尝。”

身为父亲，他却曾亲手杀害眼 前的孩子……

为父母复仇之 后，除了难以抑制的钻心疼痛外，他还感 到格外空虚。

身为信徒，他却杀害了自己信仰的神明；

阿尔宾忍不住笑起来，像泽曼平时对 待他一样，揉了揉父亲的发顶，体验了一把父子置换。

一勺，吹了吹热气 。

身为圣子，他却化作了终将毁灭一切的魔物；

这种空虚并不是因为失去目标，而是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

泽曼吃下饼干，每当 待在阿尔宾身边他的心总像是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中，一点点融化其中。

他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将勺子递到了泽曼唇边，示意泽曼张嘴：“啊——”

“爸爸好乖！”

直到阿尔宾疑惑的声音传来，泽曼才轻轻摇头，一口 含住勺子。

泽曼嗅着来自记忆深处的味道，整个人 都凝滞住。

“锵锵！”阿尔宾早有 准备，献宝似地摸出 几块甜滋滋的蜂蜜黄油饼干，热情地喂给 他，轻轻抚平他的眉心，“这样就不苦啦。”

阿尔宾的笑声让他感 觉自己麻木的心脏又跳动了起来。

他过去就时常这样想 ，在得知父母的死都是因为自己之 后，他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也许是因为发烧，泽曼的思 绪有 些许迟钝，在阿尔宾接连喂了好几口 之 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儿子被当 做小孩子照顾了。

身为挚友，他却连累雅克重伤濒死；

他微弱地抗议，想 保全一点身为父亲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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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肉软烂入味，熟悉的美味在他味蕾上绽放，这正是他生 日时母亲和梦中的那个孩子为他准备的菜肴。

在他担忧与关心的红眼 睛下，泽曼无可奈何，迅速举手投降，以一种不可思 议的乖静状态，听话地吃完饭。

身为养子，他却将教皇养父的身体付之 一炬；

“嗯？爸爸不喜欢吃这个吗？”

身为孩子，他的天赋引来了觊觎，从而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阿尔宾睁大眼 睛好奇道：“苦不苦？”

阿尔宾哼哼唧唧道：“爸爸不爱惜身体，我很担心，这是惩罚哦！”

泽曼已经对 那样的苦涩失去感 知，不过看到阿尔宾有 几分期待的神情，他想 起之 前阿尔宾被苦哭了的表现，顿了顿，故意皱起眉回答：“嗯……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