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9章(2/7)111  春夜困渡_晏执【完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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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合十鞠躬道歉,再一抬头,人又跑了。



他不开口还好,开口了更恶心,既无人品也无担当,苏量依心绪难平,抄起酒瓶子就想砸过去,手腕被人扣住,动弹不得的下一秒,翟绪转过身说:「还不走,想被开瓢?」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在酒吧唱歌跟在学校排练室唱歌没什么区别,试了几次才知道,当爱好变成工作,那就是没完没了的煎熬。

苏量依不知道他这么不禁逗,也就是随口一句溜须拍马,说完又回到了正题:「之前是我说错话,再郑重地跟您道个歉,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

两人谈了不到半年,也没吵过什么架,苏量依是个心宽的人,不喜欢为难别人,就算男朋友跟她借钱也不会下头,她最无法忍受的是欺骗。

翟绪别开头,轻哼了一声:「跟你有关係吗?」

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跑了,跑之前,那小姑娘还回头撂下一句:「你借我们的钱,我们会还你的。」

苏量依一开始以为翟绪是伴郎,婚礼当天在户外看见他,白衬衫加红领结,外搭一件暗红烫金的黑西装,简直比新郎要花哨,还好意思问她:「怎么样,哥帅不帅?」

再次见到他是在苏晚青的婚礼,苏量依去外地演出顺路经过阳钦县,去看望亲生父母的时候,受托回来给苏晚青送个新婚礼物,四米长的清明上河图刺绣。

「什么歌?」

「冷雨夜。」

「那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ada给她点了烟,谈笑着开口,「我还以为被你强吻了呢。」

后来表演结束,她跟朋友去卡座上庆祝生日,找一圈儿没瞧见自己的男朋友,刚想发消息问问,字都没打完就收到了翟绪的微信,言简意赅:【你男朋友在卫生间对门的消防通道里打啵儿。】

你在台上投入地演奏,台下压根没几个人听,苏量依渐渐意识到自己是需要情绪价值的,因此和那个学弟走到了一起,没别的,就是因为隻要她抱起电吉他,学弟不管在干什么,总是会放下手边的事情,专心致誌地看她表演。

她扬起眉:「我追他干嘛?」

苏量依说自己不会,翟绪撇嘴看她:「beyond的歌都不会还搞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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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跟你有什么交情,至于插手你这一堆破烂事吗?

有一回,苏量依强行把他挡到了厕所门口,装作寒暄的样子:「最近有点帅啊。」

就因为她摸了一下?

当时苏量依忙着拉人,再一回头,翟绪从二楼下来,给人散了几根烟,事儿平了下来,她向他道谢,翟绪当时说了句:「口头道谢有什么诚意,你也让我点首歌呗。」

脸红?

苏量依脾气一上头,有些话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翟绪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眼睫垂着,不冷不热地嗤了声,语气有些拽:「行,算我多管閒事。」

那之后有半个月左右,翟绪没有再来过弥楚。

苏量依朝他抬了抬下巴,就算打了招呼。

苏量依待在原地嘆气,酒吧营销ada过来上厕所,先是被翟绪撞了一下,经过苏量依身边时看到她的目光,给她递了根烟:「翟少爷,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苏量依接过烟,没说话。

「你在追他?」

读研之后就没找赵诗琴伸过手。

这不是翟绪第一次帮她了,年前还有一回,前排卡座有个客人喝多了,扔了个酒瓶子上来,说要点歌,键盘手那会儿刚失恋心情不好,酒瓶子碎片擦到了他的耳朵,流了点血,差点跟人打起来。

那晚拉架的人很多,除了翟绪,还有乐队的朋友,苏量依看着渣男怀里的小姑娘,气息平了又平,说不出一句整话出来。

苏量依用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别气了,我这不是跟你道过」

因此,当乐队成员提出走穴赚钱的时候,她也没端什么所谓艺术家的架子。钱嘛,谁不喜欢。

是啊,多可笑。

那天在弥楚,赶上乐队的鼓手生日,表演完大家伙一起庆祝,苏量依在台上的时候就瞧见了翟绪,他趴在二楼栏杆上看她,穿着个白色连帽卫衣,摩根前刺的发型很突出。

她像个大傻逼似的。

劈腿这事儿没什么,至少在她这儿真没什么,可她破防是因为他劈腿的对象不是别人,上个月苏量依才见过那小姑娘,渣男说她是他表姨的女儿,两个人连着亲呢,小姑娘刚来滨城上大学,军训的时候被教官骗了,眼下怀孕了没钱流产,也不敢跟家里说。

那会儿人已经哄好了,苏量依也不再顾忌,抱着臂嗤笑了声:「你要抢婚啊?穿那么夸张。」

其实她说完就后悔了。

整个晚上,就这句话最刺耳,嘲讽意味拉满了,就连翟绪也挑起眉梢,惊讶地看着她:「你还借过他们钱啊?」

「我是真打算跟她断了的,是她刚刚看了我朋友圈定位找过来的,依依」

话没说完,她欸了声,握成拳头的手掌摊开,在他胸肌上摸了一把,还是那副谄媚的样子:「练得可以啊,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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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绪确实刚从健身房出来,也没穿外套,身上就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麵料不厚,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苏量依手心的温度,许是因为话题转变过猛,许是因为那句「真硬」,他脑袋里轰地一声,像是保险丝烧断了。

说完又拍拍裤兜上楼了。

苏量依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復呢,他又发了张图片过来。

她把翟绪定义为「佛侠」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混不吝的少年意气,可不是因为他的佛,再说了,他一个天天没事儿就往酒吧里钻,烟酒色子样样都会的男人,也不至于这么纯吧?

翟绪这个人挺妙的,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可整个人透着一股青涩的稚嫩,那股稚嫩不像是不经世事的单纯,而是出世后的率性,他就像金庸笔下的石破天,是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佛侠。

苏量依那会儿倒也不是看在他的麵子上,纯粹是看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就把两个月的工资借了出去,连个条儿都没打。

橘紫色的火光熄灭,苏量依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着,她皱眉看向不远处的楼梯口,脑袋里有十万个为什么——

那事儿过去,苏量依一直想找机会跟他道歉,可在酒吧遇见,他眼睛总像长到了头顶上,像是还在生气,看到她就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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