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 沈庭宴(1/10)  多情却被无情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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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五这天,雪下得极大,天地之间茫茫然浑一色,已是晌午了,周遭还是昏昏暗暗。

大宁城内建昌街上的沈府倒是热闹非凡,正门前左侧的公狮,右侧的母狮上都挂着红色的绸布,那布料远远看着便知是顶好的绸缎。这会子沈府门口专有小厮派着喜糖和喜糕,路过的人哪怕和沈家非亲非故都能上前讨一份喜。

已然休沐封印的官员老爷们带着家眷冒着雪赶来沈府,迈进大宅门,便看到体量恢宏的“凝瑞迎祥”影壁,除了砖瓦等寻常石料,这影壁竟还用了琉璃。琉璃壁上除了雕刻了牡丹,桃花,喜鹊,佛手等吉祥图案,最精妙的还得是正中间那两只极其精美,正在嬉戏的巨大麒麟。周家的老爷仰着头还未细赏一番便被夫人扯着衣袍转入屏门。前院站了几十名小厮候着迎人,来观礼的客人分别由小厮带着过了垂花门二门,入了内院。这内院更是大得骇人,走了老远才到了正厅。

周夫人暗暗称奇:怎么落了大雪,这沈府仍是亮堂,阿弥陀佛,怕不是真有神仙的真身在沈府上面护着吧。

她不知道,下人们早早应着吩咐忙不迭,不要钱似的给各处都点着红烛。

“爷,吉时还未到,您是想去曲溪楼听戏,还是去花园赏雪?”沈府的小厮模样都比别人家生得俊俏,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讨人喜欢。

周老爷一时拿不下主意,他毕竟是数月前刚升了职才来这大宁城做官,今天,都比自己请了名师教导的大哥儿强上百倍。才接回来几年,就哄得主君开心。癸君到底是男子,若主君把这偌大的家产都给了这嫡子,再为他结个上门女婿的亲,那自己用尽手段,苦心经营得来的一切岂不付诸东流。

郑芸之挤到姜谦身边,虚靠在他肩膀上,柔情似蜜地说:“主君,若不是沈家大公子害着病,沅儿还攀不上这荣华富贵。沅儿嫁过去可是一院主母,何等尊贵。更何况郡主娘娘对大公子的身体必定比我们还要上心,多少名贵的药流水似的用着。哪儿就那么容易丢了命啊,您就放宽了心罢。”

郑芸之瞥见姜谦的紧皱的眉头似有舒展,忙说:“今年大雪天,多少地方都受了灾。这样冷的天,身子骨不好的人病情难免反复。您瞧着吧,等来年开春,咱们家沅儿定能怀个沈家嫡长孙!”

其实这郑芸之哪儿会那么好心,要是有好事儿她自己先捡了去,还能轮得到姜沅。

只是今年降了霜,那沈知聿的身体突然就不好了,各种吊命的药灌进去,人还没醒过来。郡主娘娘连夜上了清朴山,挨了一夜的冻,只为求见无为道人。

无为道人怜她慈母心肠,便算了一卦。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缘主莫要担心,令郎会遇贵人。”

“何时?!聿儿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求您指条明路。”郡主娘娘涕泪交零,低声下气求他,就差跪在地上了。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天下万物皆易变,顺其自然即可。眼下公子暂无性命之忧不正是缘主想要的答案吗。”

见这道长如此执拗,郡主朝旁边人示意。小厮得了令,捧了一描金的楠木匣子上到跟前,悄摸打开一条足以让人看见里面装了什么的缝隙,又轻轻盖上,稳妥地摆放到无为道人的面前。

无为道人仍是拒绝,让门童送客。

郡主那时杀心都有了,什么怪力乱神,什么道教佛法,她本就不信,当真是病急乱投医,白在妖道这儿浪费口舌。她坐在暖轿里,一夜的寒气冻得人浑身发疼。

刚进了沈府内院,下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跪在郡主脚边,头都不敢抬,说话声音闷在胸腔里。“主母,主母,大公子他他呕血了。”

宋熙宜几乎要昏厥过去,旁边的嬷嬷妈妈们赶紧上前,把人搀扶到大公子院里。

此刻林颐院里乱成一团,几位大夫和厨娘围着熬药。厢房内守着的大夫把脉的把脉,施针的施针,翻医书的翻医书。没一人敢抬眼和郡主娘娘对视。可怜那聿哥儿,在床上被折腾的脸色更加惨白,气若游丝,像是有气进没气出。

宋熙宜哪儿能看得了这样的场面,她声嘶力竭冲满屋子的郎中喊道:“聿哥儿要是今天出了事,你们一个个都别想离开这个屋子!”

“熙宜,你……”沈大人要去拉她,郡主却借力狠狠攥紧他的衣袍。“沈榷,聿儿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和那个贱种!”

被宋熙宜骂成“贱种”的沈祁安,此刻倒是乖觉,一动不动低着头站在这屋子里的一隅。

宋熙宜看过去,拿了茶盏就往沈祁安身上砸,虽说冬天裁衣服用的布料颜色深,但是水泼上去的地方明显比周遭黯了一圈。沈祁安也不躲,站在那里任打任骂。

宋熙宜看了更加来气,“滚!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又拿了个茶盏要砸,被沈榷拦住,冲沈祁安吼道:“蠢货!还不快走!”

沈祁安抬头看了沈榷一眼,但他什么也没说,跨过碎瓷片,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院里,知道主母不待见,所以未在主子身边跟着的小厮丫鬟都迎了上来。“二爷,这衣服怎的都湿了,天寒地冻的当心着了凉,发起热便不好了。”

沈祁安沉着脸不说话,名叫月清的丫鬟也不多问,在里屋解了他束在腰间革带,褪去圆领袍,才发现胸膛烫红了一片。

竹颐园最不缺的便是伤药,月清唤了月白去取了药,膏状的药涂在身上凉丝丝的,倒是缓和了几分烫伤的痛意。涂好药,月清月白伺候他新换了套玄色袍衣,这沈祁安又准备出门。

“爷,您老老实实在家罢,主君和主母又该训您了。”

沈祁安一改刚才沉郁的脸色,又变回了往常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纨绔子弟模样。“去看看家里铺子,父亲说我学术造诣一塌糊涂,要是再把管理田地商铺的活儿给搞砸了,那我岂不是要月月去宋熙宜那里讨银子。”

“我的爷,哪里需要你亲自去领月钱,我们去拿了回来。”月清知道大爷身子不好,这段时间主母定是派人盯死沈祁安,这二爷又犯了那倔驴脾气,非要往那刀尖上撞。

“待在家里烦,有事派人去添香阁找我。”

添香阁是什么腌臜地方大宁城人人皆知,但是风流富贵人家的子弟谓之“神仙居”。里面鸨儿倌儿姐儿都衣不蔽体,偏偏像没长骨头一样往人身上黏,听说宾客们在里面喝个酒都是倌儿姐儿含在嘴里喂过去的。大白天说这三个字,让月清一众丫鬟脸都红了,急忙转身进了屋。

忙了一天,现下入了夜,那林颐阁内守着的人撤了大半,聿哥儿虽不见醒,但也不呕血,睡得安稳了许多。

宋熙宜拿了绢子细细地给沈知聿擦脸。沈知聿常年病着不出屋,显得愈加白净。原本那明眸皓齿,温其如玉的人儿被病气折磨成这样,郡主娘娘心疼地落泪了。

她陪嫁的瑞妈妈慌慌张张进了厢房内。“主母,大喜!有位道人说他有法子救咱大哥儿,我已经派人把他引入偏室,正等着主母您过去。”

宋熙宜抹了泪,让瑞妈妈理好了头簪和衣饰,穿过游廊,进入偏室。

到底是郡主娘娘,沈家主母,现下端坐在偏室的主位上,不怒自威。那小道人跪着,说话都哆哆嗦嗦。

“我,我是今早送娘娘出门的小道士,不知娘娘可否记得。无为道人已是算出了法子,但并未告知娘娘,娘娘爱子心切,小人不忍看娘娘和公子爷饱受折磨。”

“你且说说看!”瑞妈妈着急询问。

“无为道人说大公子会遇见贵人,小人看到那星盘上天喜星大亮,是主大婚的。娘娘得找个人和公子结亲,冲喜。”

“至于是何人嘛……”那小道人却是卖弄起来,不肯说了。宋熙宜知道他的意思,让人取了钱来,又把无为道人未收的那个装满金子的楠木匣子给他。

小道人忙接了过来,连声答谢。“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星盘中,还有那红鸾星闪烁,红鸾星是属癸水的,娘娘得在红鸾星的正宫方向,找个五行带水,或者名儿里带水的癸君。”

出了偏院,宋熙宜吩咐道:“马上派人去查!”

瑞妈妈是个办事利索的,查明了就来汇报:“按照道人所指的方向便是榆林街,街上住的那谏议大夫姜家、还有那中侍大夫赵家,生有癸君。这命里带水的,只有姜家名叫姜沅的。”

“姜家?可是姜谦大人?”

“正是。”

宋熙宜犹豫起来,“可是姜家书香百世,也是这大宁城有名有姓的大家族了。旁人都知道聿哥儿身体不好,他们肯不肯同意这门婚事也未可知啊。”

“主母莫急,我都打听过了,这姜沅是姜谦大人去世的嫡妻所生,谁知一年不到便被他外祖母接到京州去,可想而知那姜大人的继室对这孩子并不好,否则老太太怎么会千里迢迢舟车劳顿赶到大宁城硬要把人接走。听说当时郑氏不肯放入,小孩子还是从狗洞里爬出来的。那继母郑氏的大哥儿正在谋官职呢,主母帮一把,她必定感激不尽。”

听了瑞妈妈的话,宋熙宜宽心不少,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水,吹散茶沫,慢慢饮了一口,才又说道:“人有所求,事情可就简单不少,谋个官职倒不难,你速速寻个媒婆到姜家说媒提亲吧。”

“是。主母,这癸君到底是身份卑贱,娶他收来做偏房,还是……”

“自然是做正妻,倘若老天无眼,真收了我的聿儿,那他就给聿儿陪葬吧。总不能教聿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先收拾了那个沈祁安贱种,再下去陪他!”

“主母!您莫说这话!我马上寻人去安排婚事,咱们聿哥儿定能长命百岁!”

郑芸之一听大哥儿官职有着落,还能攀上沈家,自然不胜欣喜,姜沅嫁了个病人,一辈子操劳艰辛就够他受的,若是真叫人拉去陪葬,那她还要敲锣打鼓庆祝一番。于是,早早订了婚期,把姜沅嫁出去。

两家定好了合婚日期,那沈知聿果然身体好转,有时都能下床走动。宋熙宜派人再去寻那小道人要好好答谢他,那清朴山却一人都没了。瑞妈妈安慰她,真是菩萨显灵了,特意来救聿哥儿,聿哥儿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却说那小道人溜回山上时,清朴山早已空空如也。只有无为道人留下两张纸,上面一张写道:“你个蠢货,看都没看全,便去邀功。那卦是,水地比,风天小畜,天泽履。,比卦:吉利。同时再卜筮,仍然大吉大利。卜问长时期的吉凶,也没有灾祸。小畜卦是小吉之卦,力量有限,要蓄以待时,不可贪大,以保守为佳。天泽履卦为小凶,得此卦者,困难时期,多坎坷不顺,万事不宜急进,须循序渐进,谨慎行事。郡主娘娘这事儿就不能急,你真是害人不浅,我要跑路了。”圆,是位癸君,爹爹是个买字画,病逝前把他嫁给了个小官吏。章圆婚后刚怀孕便被争风吃醋的小妾构陷失了孩子,结果大出血,郎中说伤及根本,往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那狼心狗肺的官吏便休了他,使他流落街头,最后被花妈妈捡了去。章圆不是倾国倾城的颜,可温柔体贴,柔情似水,费了心思对人好,让沈祁安得了许多安慰,每每来这添香阁总是叫章圆作陪。

“圆儿倒是个美人!”沈祁安拿了根竹箸,闭着眼睛,眼下全是醉酒后的酡红,他一下一下敲着杯盏,耍起酒疯。“芙蓉面,冰雪肌,生来娉婷年已笄。袅袅倚门余。梅花半含蕊,似开还闭。初见帘边,羞涩还留住;再过楼头,款接多欢喜。行也宜,立也宜,坐也宜,偎傍更相宜。[1]”

沈祁安原本音色清润,喝醉了酒倒是显得有些温暖,哼唱的小曲儿悦耳动听。花妈妈虽大字不识几个,好歹听得懂这是在夸人这儿也好、那儿也好、什么都好。但是她怎么就没瞧出来章圆有那么好呢,单论模样还没青儿好看,这沈二才有眼疾!花妈妈悄悄翻了个白眼。

章圆进了暖阁,其余人很有眼力见儿地退了出去。

章圆扶着脚步虚浮的沈祁安上了床,落了床幔。他细心替沈祁安脱去衣衫,又拿了绢布擦去沈祁安额间的细汗。

沈祁安生得剑眉星目比平日里伺候的肥头大耳可俊美多了。章圆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含住沈祁安的唇瓣,用舌尖轻轻舔着唇缝。沈祁安无意识地张开了嘴,那尾舌便灵巧的钻了进去,勾着沈祁安的舌头一下又一下吮吸着。

章圆动情至斯,转身趴在床上,塌着腰,撅起圆润的臀,将那翕动着的小穴对着沈祁安。章圆手伸后头,在淫水涟涟的穴口打着圈。手指进到水润的甬道抽插着,章圆专门往那敏感处捣,刺激得自己腿肉都打颤儿,娇气微喘。

按理说,沈祁安早该扶着他那硬热的麈柄进来,好好杀杀他穴内的痒处。章圆埋怨地转头望过去,谁知沈祁安靠在那儿皱着眉,闭着眼,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章圆不甘心,褪了沈祁安的亵裤。那活儿虽未勃起,却仍然粗大。章圆撸动了几下,还没反应。于是便低下头趴在沈祁安的腿间将那物含在口中。温热的口腔紧紧裹着龟头,舌面讨巧地舔着精孔又一路向下细细吮着柱身和那两颗卵蛋,粗硬的阴毛扎得他小脸泛红。章圆一手握着沈祁安的鸡巴一手揉着自己的乳头,还用那龟头一下下蹭着乳孔,嘴里忍不住泄出呻吟,甜津四溢。

抬头一看,沈祁安倒是真歪了脖子醉死过去,章圆如此卖力伺候着他的硬物,那东西却像个蛰伏在黑丛中的长虫一样头都不抬一下。章圆虽然气,还是不忍心放任沈祁安歪着头靠着床柜睡,他把他放倒在床上,拉着被子将俩人赤裸的身体盖住。章圆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整个人埋进沈祁安怀里。

烛影摇曳,床幔里面渐渐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天色将明,添香阁轮班的厨子上了灶房。

他用温水泡了些海带,转身在案板上切了一块早早就去采买好的鲜牛肉,将之捣成肉末。中火热了锅子,倒入芝麻油和肉末配合着翻炒,随后加了酱油和盐调味。海带泡软切丝放进锅里,再往里放水一起炖煮。待到煮沸,分别盛到一盅盅砂锅里保温。由小二儿拿着木托盘端着,将这鲜美的醒酒汤送到在添香阁留宿的客人的暖阁之中。

小二儿轻轻推了门进去,瞥见绣帐内,人影交缠,气喘连连。那小二儿听了不免害臊,连忙放了托盘退了出去。

却说那帐内,章圆翻身坐在沈祁安的胯间,伸手扶着那勃起的硬物一点点往穴里送。温润的甬道里层层媚肉紧紧包裹着麈柄似的柱身,尽入至根,爽得沈祁安头皮发麻只得用力按着那柳腰,使劲攮他心子。章圆那淫水一阵阵浇出来,瞪目吐舌,一声又一声浪喊着:“亲二爷哎……慢点,要,要坏了。”

“骚货。”沈祁安非但不停,还扇了一下他那发颤儿的乳肉,用手捻着那樱桃般的乳珠。章圆深深喘息着要寻沈祁安的唇瓣,沈祁安却将他推到在床榻上,并了他双腿架在自己肩上,举腰展力,纵自己那活儿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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