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悬赏(1/10)  【forkcake】叉子在跳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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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安静的丛林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两具交织在一起的肉体正激烈地运动,其中仰躺在地上的男人愤怒地挣扎着,脸上闪上红晕,他似乎羞愤难当,一拳抡在另一个男人脸上,捶打的姿态用尽蛮力径直将凑到跟前的脸颊打歪到另一侧。

“够了!我说够了!”咆哮的声音刺破长空,似怒火中烧的气势燃尽万物。

被掌掴的男人满不在乎地撇过头,指腹触及嘴角,像晕开一块染料般抹开嘴角泌出的血渍,湿润的唇瓣饱满得彷佛玫瑰园里最艳丽的花蕊,他偏头将指尖送进唇间,粼粼的舌尖柔柔地舔舐血珠,热气腾腾的腔内宛如上等的天鹅绒,他面对地上的男人吮吸,彷佛意犹未尽般地咂舌。

“简修远,你给我滚开!”地上的男人拼命蹬腿,他单手捂住自己的侧颈,指缝间淌出汩汩的血线,彷佛是上演一场断线的珠帘。

而咬着指尖的男人宛若听见什么笑话,只见他懒洋洋地俯下身,嗡嗡地发出嗤笑的气音。捂脖的男人心中不禁咯噔,嘴里不留情地怒骂:“死fork”

简修远惘然地歪头,乖巧的模样彷佛能掩盖他的残暴。

“我告诉你简修远,我不是你可以随便吸血的人!”男人骂道,“死fork从我身上下来”

简修远吐出含湿的指尖,绕过面中捧住男人的后脑勺,兀自贴近的脸,单单是四目相对,偏偏暖和的舌头已舔上他的眼角。

涎下的唾液拉出银丝,昏暗的夜色下唯有那双迷离的双眼折射殷红的光芒,彷佛是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火焰。

“你——”惊叫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

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几个小时前,男人接下了悬赏任务——

太阳如栖息的某种卵,胶状感十足,远处隐入云烟的层峦叠嶂环抱余晖,傍晚将至。

男人转身飞踢,硬质的皮靴头与物件碰撞发出铿锵之声,缺口如失去主心骨的积木瞬间破出碗口大的缺口,男人紧接着侧身转腕,拔回的武器挑高宛如蛟龙破水之姿,崩坏的骨头黏着难闻的粘液于空中射出极迅的弧线,转眼成为无头苍蝇的人形在男人面前无知觉地踉跄前进,不多时便软塌塌地砸在地上。

男人擦了擦不存在的额头汗,他靠近倒地的尸体,砍断的脖颈早已停止冒血,反之哺出褐色的污水,浑身肿胀的下半身不像濒死模样,腹腔大开,发黑的脏器萦绕众多的腐肉飞虫,大部分肉肠盘踞在破壳里,其中一截不知什么原因勾上脚踝,这番奇异的死状已然无法用任何自然的标准来评判。

男人旁若无人地屈膝半蹲,拨开掌心里一只精致的匕首,找寻一番后利落地割下还未腐烂的肉块,弹开密封瓶盖小心翼翼塞进试管,最后别在腰间的挎包外。

做完一切的男人好心情地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曲,头顶枝叶复杂扭曲,虬枝乱飞。

这时缀在腰间闪烁不已的信号灯发出细微的震动声,他少见迟疑,戴上二指手套的手指轻轻悬在上方,深呼吸几下,未被黑色覆盖的食指指纹解锁了信号灯。

“亲爱的王景行,王博士,请问您又没报备地去了哪里呢?”通讯里特有的电流声夹着低哑人声在草长莺飞的丛林里传开。

尽管通讯器未打开视讯按钮,王景行却能清楚描绘出助理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他忍笑着取下通讯器攥在手里,手背的黑色布料严丝密缝的贴合每一处肌肤,举止间手背经脉凸显,连接指骨的流淌线条如石膏像上镌刻的橄榄叶藤冠,剩下未被包裹的——食指、拇指、中指,散发健康的肉色,修长的前端捻住通讯器彷佛堤坝上拦住杨花的抽条柳枝。

“嗯?王博士,请让我听听您的狡辩。”

王景行瞥见远处飞高的林中鸟,答非所问道:“快了快了,我收集完残肢就回去啊。”

通讯器清晰传出无奈的叹气声,王景行耸耸肩,从面前横七竖八的肉块上找出落脚地,有一搭没一搭的接受助理的实验室汇报

突然,平静的丛林里传来不可名状的踢踏声,王景行快速地打断另一头的朗朗读书声,反身隐进黑暗。

“”莫名的安静弥漫此处,有什么诡谲之物在此处绽放。

“王博士。”王景行戴上耳机,“刚刚基地爆出金色悬赏任务。”

助理语气里有按耐不住的激动,王景行压低身形,警惕地附上腰间的武器。

“继续说。”

余光里掉出一坨不规则的肉块,王景行立刻站起身,反手拔出匕首,正面迎上去,利落地扎进浮肿的后颈,顺时针扭转拔出,凝固的污血往外缓慢渗出。

它笨拙地歪头,看起来是想要张嘴咬下什么,王景行早就看清它的意图,一个肘击击断脊椎。受到推力的摇摇晃晃如蹒跚学步,磨损严重的肉体在它弹棉花一般的步骤里应声断裂。

“您还好吗?”助理关心地问。

“嗯。”王景行闷声答道,“漏网之鱼罢了。”

说完,他踩着地上那位的后脑勺用力按进了湿润的土里。

“请您注意安全,切忌正面硬刚。”助理不放心地补充道。

与此同时,正在给人家开膛的王景行手指不自觉瑟缩,他随即回归原样,装模做样地答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说起来基地颁布的金色悬赏是什么?”

耳边立马传出靠椅摩擦地面的声音,成功岔开话题的王景行心安理得地继续手上的工作,闪寒光的手术刀斜刺入内,没入脂肪层,竖直划开裂缝,王景行握拳在如树根疙瘩的脓包上浅浅压了压,如坏掉的溏心蛋,褐色的液体从皮囊内缓缓流出。

“哟呀!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小助理欢快地声音飞来。

王景行猛地激灵,瞪大双眼,电光火石间低腰揪住树干贴着树身疾速荡去另一边,落地后率先取下耳机,身后是操作不当喷射的脓包液。

王景行双手叉腰,面上呲牙咧嘴,实则闷闷受气。

助理急不可耐地补充道:“博士,这次的金色悬赏是带回失踪的简上校!”

“天啊,居然是简上校,但是简上校不是已经失踪超过一周了吗?”

耳里助理嘀嘀咕咕,王景行扯出手帕愤恨地擦拭每根指节,没好气地怼道:“不管是上校还是上校鸡块,我都没兴趣。”

可是当助理念出悬赏任务的药品奖励时,王景行一边露出了由衷的微笑,一边揭下了悬赏。

“王博士,您不是在基地外围采摘样本吗?”从彼端得到消息的助理发出尖锐爆鸣声,他崩溃地喊道,“您怎么孤身一人跑进丛林了!”

王景行置若罔闻,单手撑地,利用体重在草皮上惯性拉开距离,五指在软泥上弥留如狼爪般的抓痕,呼吸间消失在草地。

丛林的夜晚遍布虫鸣,轻而易举将无措掩盖。

王景行掏出指南针在掌心视察一番,纠正路线的滴滴声不知何时停止记点,一路标红的瞄点在此处意外断落,就像是前人抹掉了沙滩上的脚印。

他戴上夜视镜淡定地扫射四周,凉凉的夜色叠加草坪的低空迷雾,半截小腿以下的体感温度骤降,每一次迈进都将击浮起沾湿的绿叶。

但是王景行的脚下动作未受阻,大步流星地裹进氤氲,平静的像是踏进熟悉的河流。

一只通体幽蓝的蝴蝶停在树根上,缓慢又蛊惑十足的扇动双翅,夜光自下而上,对称的半弧状花纹组合在一起如一颗完整的桃心。

耳边忽起湿滑的声音,凭空出现的软墙尽显,王景行微微前倾,扑鼻的异香使他无意绊了绊,登时,脚踝肿胀火热。

“啧,什么东西?”他疼的吸气。

不为别的,在丛林惹上任何伤口都足以带来丧命的危险。

王景行强忍胸口的闷疼,倒退几步将脚搭到一边。他不喜用火光,趋光性动物在末世后大幅度加强,谁也不知道引来的是呆瓜蛾子还是馋嘴饿子。

他借着微弱的折射光分辨月牙状的伤痕,手起刀落,刺进皮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伤口流出涓涓黑血。

不多时剜出的血口闭合大有明天结痂的趋势。

“麻烦。”王景行不快地抱怨。

自语落下,跟着掉落的还有持刀的手臂。

伤口再次闭合,王景行视而不见,一连几下,噗呲噗呲的扎肉重奏,直到流出的血液不再发出墨水般的黝黑,王景行才停止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

“解决了。”王景行默语道。

幽蓝的蝴蝶慢腾腾的从树根上爬走,一步一步,最后稳在参天大树的主茎干上,对着王景行的脸展开它的桃心。

流萤颤抖不止,花纹边缘急剧膨胀使得桃心从平面变成立体。

王景行捏住把柄贴着裤腿左右来回各三下才抹干净刃上的污血,他闷声不吭,伸手在外套内部掏什么。

风挤过兽骨躯干缝隙发出尖锐呼啸第二只蝴蝶翕动双翅,紧接着第三只,第四只,在树冠里,在花蕊旁,在脚边,它们快速、整齐地流淌荧光,从左至右,从下至下,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一时间,眼力所及灯火通明,王景行困在原地,宛若留在了庆典的中心。

风声像是荷叶上的水珠,无时打转,回响,打转,重复。

指腹触及的硬物已然捂出温度,圆润的指甲“咯噔”——磕开圆环,蝴蝶仿佛跟着抖了抖翅膀,王景行眨了眨,手指灵活地钻进空隙卡死。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王景行默语道。

鼓囊囊的蓝色爱心向他闪烁宛如羞涩的示爱,滴答滴答的湿滑声增幅,然而纠缠的桃心上方倏然闪过不明显的裂缝,拖拽的半透明细线从桃心末端落下来。

好像是从口器里垂涎三尺的唾液。

“噗嗤。”

揶揄的笑声丢进这里击打出繁杂涟漪,软墙反哕出裂开细细麻麻的空隙,水声突兀——

刹那狭长的背影撞进蝴蝶群,绽开道道凌风,滴水不漏地清身侧,湿度增加,却未出错,灵敏的身姿在其中周旋,势如破竹,无法捕捉来路的风刃截骨,掀飞的蝴蝶发出布帛断裂的声音。

王景行得意洋洋地昂起下巴,说:“原来是你们使出的诡计啊?”

他垂下手,手腕朝胸提了提,全然不知的清风平地而起,脚边的蝴蝶触须尽数削断,王景行乐呵呵地咧嘴笑道:

“我可没时间和你们玩了。”

他伸出一直缩在外套里的右手。

“我的金宝贝还在丛林等我呢。”

扣紧的手指猛地收回,失去握力的物品坠落,没错,王景行一直在单手攻击丛林生物。

他满不在意地碾上某堆苟延残喘的蝴蝶尸墓,军靴底爆开浆水肥美丰盛,足足十秒,渗入土壤。

好像又有风起,风吹开王景行的鬓边发,锁在夜视镜下绿油油的眼睛散发精光,他勾起嘴角露出全然的口腔,湿淋淋的牙冠仿佛一剂烈性毒药。

可王景行的面貌一等一的好,夸张的表情平添他的意气,此时风吹,保不齐是上天的颂扬诗。

“哈哈有命再见吧!”

原地半右转,一记扫堂腿踢高镁光弹,瓶罐在周体旋转,趁其在空中的空隙,王景行压低身形,凌波微步点石接力,直直跃近软墙。

软墙似乎变宽一些,王景行面带嬉笑,喜闻乐见什么街角八卦,下半身重心下沉,滞空在半米前。

彭、彭、彭——

镁光弹触地的瞬间,此地亮如白昼。

强势曝光的白光在眼眶内闪出大块光斑,王景行的瞳仁唰地震大:“啊原来在这里。”

叨扰夜晚的一霎,面前的奇像更足以摆出严峻的问候。

“哈哈我的天,哈哈哈。”王景行失心般地笑。

悄无声息的软墙培养出肥大的表皮脓包,更令人惊讶的是,脓包内的东西竟然在各角度的挤压,状似拥有求生欲的生命体。表皮逼出近乎透明的颜色,就像是一个肿到极致的气球。

但没有一颗脓包会等到破壳,浸满毒药的子弹打穿它赖以生存的输氧管,它会在痛苦里死去,不被怜惜,不被拯救。而“软墙”也不是软墙,而是数以千计的动物、人物尸体拼装的天罗地网,是丛林生物餍足的乳汁。

镜下的眼眶充血,他睥睨这场残局,血丝牵扯瞳珠,那颈间寒光四射,片刻间空中甩出一把镶嵌方锥体形状的长枪!

不弱于吹笛人的靡靡之音爆开,枪头嵌入软墙,软墙居然发出婴儿的啼哭声!王景行慢半拍落地,躲开飞舞的蝴蝶,他扯住枪杆立于地面,瞧他扣紧枪杆,只见咔哒一声,长枪后半截断在掌中。

王景行侧身后翻,夹住后半截长杆,小臂和胸前平行横直,轻松地挽出一个精美剑花,他俯身而近,残影乍现,干净的剔骨生生遗落在软墙前,切割流转,汁水倒流,肉沫挤压,只听通畅哗啦声不绝于耳,脓包最深处的人体被推送出来。

“找到你了。”

王景行一手拔出长枪,贴近人的耳边刺破粘膜,就像是扎碎阳台洗衣机的一枚泡泡。

那另一只手,手中握住道赫然是把通体黑亮的长剑。

软墙的一角深深凹陷进去,对立线的残肢断臂被的拨弄到另一边,鼓动的滑阻互相挤压,每挤一下,裂开的洞口就吐出一些未被消化的尸体。

淅淅沥沥的刺鼻水渍泼到草地,冲刷出乱七八的小径。

王景行站在一边,漠视一切。偶尔会有分辨不出原样骨头砸在地上,却像是灰烬,一下崩成齑粉。

软墙内部的腐蚀液明显达到了检测外的高值。

王景行敲出电子笔,光影的投屏描摹他的下颌,他垂眸,浅淡的数据组合光在他侧颊投下圆弧状的光斑,宛如脸上的一枚秋叶。

“这倒是意外之喜,啧啧啧。”他边摇头边拿出小勺刮下小撮死尸的表皮。

摔出来的人早就运到了安全区域——躺在某个不知名动物肋骨上,身上的布料堪堪遮体,能撑到如今可道句“万幸”。

王景行给他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不过,谈起也奇怪,长期浸泡在暗无天日的软墙里,与腐尸为伴,时不时会被走途无路的猎物垂死踢拽,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依然会对王景行的触碰产生轻微的反应。

“要是其他人,可能也就迷迷糊糊吊着半口气。”王景行用仅存不多的清水冲出他的鼻孔和嘴巴,“你倒好,起码存了两口气。”

似乎印证了王景行的话,那人的喉结在王景行取出扎在他脖子上的针剂时,扭了扭。王景行若有所思地挑了半眉,仿佛他藏了什么东西。

王景行将权限打开,写道:“对上身份信息,简修远,校级fork。”

王景行甩了甩手,下一秒安慰抚性摸上抽血口边缘,轻轻地揉搓,稳下蹦跳的青筋。

他利索地将污染的试管密封,覆盖在脸上的干净纱布转隙间吸饱污渍,厚重的沉淀物像是细菌培养皿,把身上所有药品都用完了才勉强擦出简修远是个人样。

“我嘞个豆啊,这下谁分得清我和临摹师的区别啊。”王景行自顾自地给自己鼓掌。

除开自身防护服的加成,王景行唯一能想到的,或许是这人拥有常人不可及的求生欲罢了。

他偏头瞧了瞧,那人口鼻的长条堵塞物像是松塔的模样,随着微弱的喘息声一点点朝脸颊两边滑走。

有点恶趣味了。王景行立马转回头,不忍直视那张糊成浆糊的脸。

他一面啧啧称奇,一面马不停蹄地设下坐标,实时传送给实验室的助理。

“记得把这堵墙的补进基因库。”王景行单手打好字,快速地拍下几张照片发送过去。

浓浓夜色里无法看透死亡的颜色,凭借夜视镜下黑白灰分明的交界线,和自身惊人的注意力,才使得王景行不踩上腐烂洞堪比莲蓬头的肺叶。

此地不宜久留,软墙崩坏的速度很难评,说不准几秒内部的腐蚀液会因强烈压强而喷溅出来。

王景行曲臂内收试图将简修远扛往右肩,扛在手里,扛上胸前。

他没扛起来。

“简上校你是一块铁还是肚子里的水喝多了?”王景行颇感好笑地发问。

可他也只是碎碎念叨一番,蹲下来扣住简修远的腰肢,稳妥地将简修远背在了背后。

丛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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