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额头点地的刹那，娥皇万年前视界所见也与他们共享。

“枫，你实在……太过幸运。也太过不幸。”元龙泪流满面道，但是奇怪的，他此刻内心，已经被太过宏大的情绪占据，甚至无法感觉到悲喜。

于是纷纷双手合十，以额头触地，向他表达至高的敬意。

萧楠向信徒诉说着有关伏羲的大事件，甚至教诲他们，伏羲并非是一个凡人能够理解的“个体”，伏羲是“现象”，是不断循环的“圆环”，是混沌之海中的混沌，是不可直视的法理。

人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草丛中，身边的土地凹陷去了一大圈，正是他们身下的土地，造就他们的崭新肉身。

原来，他们千万年的恪守，只是贯彻这一刹那的机缘。

伏羲创造了凡人渴求的一切，甚至重整山河，排布日月星辰，注视着凡人一次次走向自我毁灭，又一次次把凡人的文明点燃。

伏羲诞生于太阳之中，之后他降临大地，开始创造凡人初始的文明。

是以崭新面貌示人的伏羲，削去了那炫目恐怖的威力，能让凡人也直视神的温柔，感受到又残酷，又温暖，又安静，又包容万物的神恩。

“我要去的，就是萧楠所在所往的方向。”苗枫抱着手臂，整个人沐浴在日光中，发亮得刺目，“所以我不会再回到原乡。你们应该已经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半晌，他们二人才能从手指微微动弹的状态，渐渐到了能够活动肢体和身躯。

是伏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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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见洪荒，瞬间明白了娥皇的心意，眼泪夺眶而出。

如今得见伏羲，已经圆满。

“那我们回去后，该如何贯彻您的法理呢？”浮萍问道。

“你们能够理解就好。”萧楠道，“我会在这个地方，与最痴愚的凡人做最后的了断，元龙，按照你的约定，留下来好好观察吧，那是我要传达给你们族人的‘意思’。看看疯狂迷恋我力量的人最后最终极的下场。”

凡人，太过挚爱伏羲。

就算不用话语解释，他们也能立刻明白萧楠的真身。

在遥远的太初时代，大地上还是一片洪荒。

人无法理解伏羲宏大的意志，只能看到他行动的结果。

当他们翻过身，仰望着坐在马车边缘的萧楠，看到的并不仅仅是一个残废的青年，日光透过树枝的缝隙，倾泻在他的身上，他的权能，竟然让光都化作了流淌的“瀑布”，从他肩头，如温柔的清泉，缓缓流淌。

萧楠微微一笑，回应他们的心愿得偿。

骄纵着凡人的狂想，按他们的心意造出漫天神明鬼怪，之后又为了凡人将这一切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