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幕上的音符键刚好按空，游戏小人垂头丧气地一砸拳，他也砸拳，“没按住啊啊啊！哎哟哥尔摩和摩尔哥不一个意思吗？你踹我干嘛。”

老实讲，冲她以前的性子，此时会立马冲到祝漾意面前问为什么。

“我给你那小黄书上面有一页不是写了吗？性虐恋，斯德摩尔哥。”

【这是一种精神冬眠 角色认同防卫机制。】

为什么你们还有个单独据点，瞒着家属院的那么多人，可能还瞒着你们的父母。

不想再跟俩人打交道，她甘愿吃瘪受苦，都只想离这对兄弟远远的。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裴述尔顿住，想起那晚祝乐恪固着她脸看过去，视线朦胧中，他也是这么站着，若无其事地站着。

她撑着脑袋靠去胡子的电脑桌，指尖有些发抖，“我觉得好害怕呀。”

为什么会歪打正着碰到祝乐恪。

某个下午，她和胡一通又约着去黑网吧打游戏，述尔沉着眼睛问，

“胡一通。”

鼠标的滚轮停顿，她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

爬开点，一边儿

裴述尔仰着脑袋，脸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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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最近迷上了玩炫舞，键盘甩得啪啪响，抖着腿问，“啥玩意儿？玩s的。”

“人家是斯德哥尔摩！”

“这种心情不由控制，更多的是恐惧和害怕，可是每每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顺从他亲近他？”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好恶心啊裴述尔。

述尔把双膝磕在电脑桌上，盯着屏幕喃喃自语，

“有一方就是喜欢被另一方虐，越虐越喜欢。”

述尔懒得理他，拉下长长一页百科细致阅读，目光只攥取了关键的那几行字。

为什么你们兄弟私下在建联。

祝乐恪发给她的那些儿时照片，她厌弃的那些，又被她身体力行地实践回来了。

述尔打开网页搜索，按着读音乱输一通，屏幕里跳出来的联想词根让她抽气，踹了一下胡胡的凳子。

“胡子，你觉得世界上有没有这种人，会对伤害他的人产生某种情动，或者是恋慕心理？”

他穿着黑t站在锦绣花园门口，一张脸被黑衣衬得愈发白，太阳那么晒，还翻卷着层层气浪，他那里却是凉的，冷的，就这么笔挺又专注地与回家的述尔隔街而望。

她自以为反感厌恶的醒来，可是，下体居然会湿。

她恶心的是她自己。

“害怕我自己。”

情像荡妇，缠在祝乐恪脖子上问爱不爱她，她想到这儿几乎可以吐出来。

【患者会屈服于暴虐】

“你查一查呗。”

她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就像是拔出萝卜带起泥，从她在省城看到祝乐恪的那天起，这接连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早就是她不能承受之重了。

网吧里嬉笑怒骂，各种游戏机同频敲打，发出犹如外太空一般，光怪陆离的声响。

真的疲，好他爸疲。

在她精神不济，最颓惶失措的时候。

“啥是s？”

“害怕什么？”

这把裴述尔给吓坏了。

这天算起的很多个黑夜里，她频频梦见自己在男生的身体上起伏，他们都有着一摸一样的脸，不管是祝乐恪……或是祝漾意，她梦见的都是自己赤身裸体，嘴巴里塞着阴茎或手指，纤细下身里也塞着阴茎，不知疲倦地反复往里吞纳。

“我靠！”

述尔皱巴着一张脸，“斯德摩尔哥？啥玩意儿？”

是在车水马龙中见到祝漾意的。

……

述尔捂住嘴，从床上翻身而起，拾了个垃圾桶把饭菜全给返了出来。

胡子朝她电脑努嘴。

她发觉自己多年来都是在管中窥豹，察觉到的端倪也只是冰山一角。

【受害者以自我麻木和服从的方式，保护自己免受最大伤害，这种麻木和服从，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习惯，愿意为主人卖命甚至掉进爱河。】

这种反胃的状态会持续困扰她许久。

述尔重吸一口气，感觉那根链子又快要套在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