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清楚，正是因为自己的喜欢，妈妈才对会大钟如此不满，乃至恶语贬损。她简直比自己被骂还难受，不禁气得浑身发抖，握紧拳头，失声吼道：什么这种人那种人你少在那诛心了，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正要开门的时候，她又握着门把手，回头望小钟，道：终于说开了，但愿还不算晚。许多事，自己多留个心眼。别被他骗了。

你果然喜欢大钟那样的文化人吧。

什么？

嗯，想来也是。妈妈的神色变得暧昧不明。

有这么明显吗？迟钝的小钟自己还是最近才弄明白。

能有谁？当然是你的钟老师。

甩下这句话，妈妈就拿起手机，径自回房间去。

小钟努力想要理解，却终于沮丧放弃，在以前，信息沟通没这么发达，有知识的人会受尊重。可时代变了，现在的人只愿意接受为自己服务的东西。知识不会有尊严的。我是个文盲，从小不喜欢读书，体会不到你说的。

一想到妈妈早就清楚她对他做过的事，小钟暴躁地跳起来，不打自招地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许听他的，我只是

呵，你不信？看着瞧好了。妈妈冷笑，本来这种水性杨花的人就不适合当老师，还带你们文科班？不误人子弟就谢天谢地了。

妈妈反应过来，我以为你说你爹呢。还想，他能有什么文化，把脑子榨干都凑不出一滴墨水。说至此处，她眯起眼，垂眸盯向小钟，不过

这么说，读书不是为了读书本身，不也一样动机不纯吗？

妈妈有些犯难，思索许久道：这么说，大概是因为知识本身有尊严。

就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说，他对你这个问题学生格外关注，你就动心了？妈妈伤神扶额，哎哟，真是气死我了。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么对男人没有戒心呢？他是来者不拒的那种人，自己有妻室也会睡你，故意吊着你，玩弄你的感情。这么说，你能听懂吧？

她没意识到这样称呼，在妈妈那里会引起起义，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就是钟老师。

大钟？妈妈反问。

一张照片而已，能说明什么？他长得好看是事实吧。小钟继续抵赖。

此言一出，妈妈的眼里再也没有光。小钟已准备好抗击更强的风暴，却不知自己早已夺走她所有的底气，这就会胳膊肘往外拐了。行，好，非常好。

臭男人果然在妈妈面前告状了吧。一个个装得无事发生，就她被当成猴耍。真是虚伪。

小钟不愿承认，继续装傻，你在说谁的事？

妈妈也许久说不出话，许久方再次开口：你放心，他没说你坏话。是你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生怕别人不知道呢？相机里也有他的照片。

你死心吧，他结婚了。妈妈再次重复，神情严肃。

小钟面如死灰，你跟他只见了一面，就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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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无奈的叹息以后，妈妈说道：你死心吧。